色的虬龙般剧烈扭曲跳动。脚下坚逾钢铁的山岩轰然向下塌陷,蛛网状的裂痕在巨响中迅速延伸数丈之远。
“云天!”柳若雪的惊呼在心灵层面响起,急促如同利箭穿心。她那融入灵魂的新生本源之力,立刻化作一股温润清泉,带着玉石般的坚韧,试图安抚那即将彻底狂暴起来的汪洋大海。然而,在李云天识海那前所未有的、源于大道根基崩塌的惊涛骇浪面前,她刚刚稳固的意识化身也被狠狠抛掷卷动,光影剧烈摇曳,仿佛风中残烛,自身难保。
变故不仅于此!
头顶那原本浩瀚如洗、亘古恒定的青天白日,骤然被一层诡异的晦暗所笼罩。那并非寻常乌云聚集的阴沉,而是像一团巨大无伦、翻滚着粘稠浊意的污墨,无端而生,以完全无法理解、违反一切空间与流动法则的速度,瞬间席卷四方,遮天蔽日!污浊深处,粘腻而冰冷的墨色气流缓缓翻涌、蠕动,透着一股吞噬所有光热、湮灭一切生机的邪异寂静。
恐惧如同附骨之疽,瞬间攫住了方圆数百里所有生灵的心魂。
金铁碎裂的**声从山下最近的小镇爆发开来。守卫小镇的铸铁闸门、民宅房顶加固的粗铁条、猎人磨得锃亮的腰刀、农夫珍视的铁犁所有坚固冰冷、蕴含“刚”、“利”本质的金属器物,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无声地开始了诡谲的消融。它们软化、崩塌、流淌,如同腊月在烈阳下融化,铁水流淌汇聚,却失去了所有金属的光泽,变成一滩滩污浊、黯淡、泛着令人作呕的铅灰色泽的浑浊死水。这诡异的液体在地面上肆意横流,凡所及处,石头嗤嗤作响,冒出缕缕青烟,迅速被腐蚀得坑坑洼洼。
“我的刀!我的房子!”惊恐万状的哭嚎声、铁器融化时发出的轻微“嗤嗤”声、绝望的咆哮声汇成一片绝望的交响曲。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修士试图以真火诀熔炼加固他那件即将化为铅水的铜炉法器,可炉口喷出的并非烈焰,竟也是一注污黑腥臭的水流,喷了他满头满脸,蚀得皮肉吱吱作响。
几乎同时,另一场违背天理伦常的逆乱开始了。那些正被异化、流淌在地面的“铁水”触及之处,方圆数里的草木发生了更为悚然的异变。
一片原本葱郁繁茂的松林。最外围的一株高大苍松最先触及流淌而来的“铁水”。树皮猛地被映上一层刺目的灰冷金属光泽,仿佛瞬间镀上了钢铁。这钢铁色泽如瘟疫般疯狂向上蔓延,枝条绷紧伸直,树叶由墨绿迅速褪色,变得如同刚打造好的铁片般冰冷坚硬,连叶脉的纹理都变成了僵硬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