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第一道混沌裂痕绽开时,大陆各族强者还在争论出兵次序;
东洲王朝最精锐的龙鳞军最先被灰雾吞没,数万将士未发一声便化作冰雕;
精灵女王用生命献祭神木,却只延缓雾潮一刻钟;
魔族大长老祭起世代守护的魔玺,黑色光柱竟反被雾气倒卷融噬
李云天横剑当关,终于明白父亲刻下“共生”二字的含义:
唯有所有生灵意志相通,才能抵挡那以绝望为食的混沌。
天地静得诡异。
万里沃野仿佛陷入了凝滞不前的深沼,无声无息中紧绷,一丝微风也休想穿过。连惯常聒噪的鸟雀虫豸亦噤若寒蝉,遁隐无踪,只余一片令人心悸的空旷,沉沉压在每一位尚存知觉生灵的心头。西面,那曾坚逾亿万载玄铁的混沌封印,此刻正呈现出一道令人目眦欲裂的伤痕。它如一张太古凶魔咧开的巨口,横贯于昏黄阴沉的天际线,其内里翻涌扭曲的,是介乎存在与虚无之间的粘稠灰雾。那雾是活的,每一次诡谲的蠕动,都如同吸吮整个现世赖以维系的灵气与生机,贪婪无度。每一次无声无息的收缩膨胀,都似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扎进所有生灵的魂灵深处,引发一阵冰冷的战栗。
天空蒙着厚浊沉铅的颜色,早已被吞噬了大片光明的日轮仅余几缕惨淡余光,吝啬地在厚厚的浊云缝隙间漏下,堪堪勾勒出远方险峻、黑沉的山脊轮廓。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仿佛已变成黏稠的油质,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如同溺水,肺腑间火辣辣地疼痛。
“封印裂了!”
一声变了调的嘶吼终于刺破了这死寂的重茧,如同钝刀割过喉咙。一个披着东洲王朝华丽铠甲的将领正死死盯着天空那道蠕动不休的恐怖裂隙,面无人色,握紧刀柄的手因极度恐惧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甲叶撞击,发出密集而微弱的碎响。他身旁,是绵延无边、集结待命的三族联军阵列。旗帜猎猎,刀枪映着残光,泛动着冰冷却脆弱不堪的寒芒,与空中那道愈加深邃狰狞的灰色疮疤遥遥相对,对比之下更显苍白无力。
巨大的争论声浪如决堤之潮,顷刻间便在这人心惶惶的浩瀚军阵中轰然炸开。
“西陆铁骑何在?这等污秽邪物,正该由你们的圣光甲胄冲阵在前!我族法师结阵需要时间!”一个周身缭绕着淡蓝奥术光辉的人族白袍老者,须发皆张,声音因急切显得异常尖锐,冲着阵列前方的西陆将领嘶声力吼。
那身材高大威猛、全身笼罩在刻满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