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常躬身退出戒律堂那肃穆威严的大殿,却未立即离去,只与同门静立门外。
晨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寒。他抬手拭去额角细汗,这才惊觉僧衣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心有余悸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不由心中暗自感慨。
堂内聚集的,可是青山寺真正执掌权柄的诸位首座,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今日居然会因为一个外门弟子齐聚一堂。
了常回想起方才引领了因前来时,那少年僧人挺拔如松的背影,这份定力,这份胆魄,哪里像一个刚刚犯下杀戒、前来受审的蜕凡境弟子?倒像是倒像是早已历经风浪,勘破生死的高僧。
“这位了因师弟果真非常人啊。”
就在他暗自感慨之际,律堂内隐隐有声音传出。
起初低沉模糊,听不真切,似乎是戒律院首座那金石般的嗓音在质问。
见其他师兄弟微微侧耳,了常也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侧耳倾听。
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在了常耳边响起,毫不退缩地回应着。
是了因!了常心头一震,他竟真敢与首座这般对峙?
然后,更令他震惊的是,片刻之后,里面的声音逐渐拔高。
罗汉堂首座的怒吼如同雷霆炸响,即便隔着厚重的大门,也震得了常耳膜嗡嗡作响。
一股无形的威压透门而出,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仿佛能想象出那位以刚猛著称的首座怒目圆睁的模样。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质问交织在一起。
了常听得心惊肉跳,手心不断冒出冷汗。
他无法想象,置身于如此可怕的压力中心,了因该如何自处。
恐怕换做寺内任何一名弟子,早已心神崩溃,跪地求饶了。
然而,他预想中的屈服或崩溃并未出现。
就在诸位首座的斥责声浪暂歇的间隙,堂内,了因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那清朗的嗓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终于爆发的激愤,如同困兽的咆哮,清晰地穿透门扉,撞击在了常的耳鼓上!
“凭什么?!”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诘问,让了常浑身一颤,猛地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堂内,了因挺直的脊梁如同山岳,他不再低眉顺目,而是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电,逐一扫过面前每一位或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