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沉了下去。
门,纹丝不动。
不是从外面锁上了,而是像被焊死了一样。我用力推、拉、撞,那单薄看似一推就倒的木门,却坚固得如同铜墙铁壁。我又冲到那扇糊着破纸的窗户前,想从窗户逃走。可手指刚触碰到窗棂,一股阴寒刺骨的反弹力猛地传来,将我弹开,整条手臂都麻了。
有禁制!这间屋子,被某种力量封住了!
我出不去了!
绝望再次攫住了我。我被困住了!像个被圈养的牲畜,等待所谓的“吉时”到来,然后被拿去给那个鬼新娘“点睛”!
恐慌让我发疯似的在屋子里打转,寻找任何可能的出口。屋子不大,除了那张八仙桌和椅子,角落里堆着些破烂的竹篾和废纸,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其他门窗。这里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我的目光,最终又落回了那张八仙桌,落回了那碗猩红的糨糊和那几个血字上。
“吉时未到”
吉时到底是什么时候?天亮?还是某个特定的时辰?
我下意识地抬头,想从窗户判断天色,可窗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连一丝星光都没有。这间屋子,似乎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蜷缩在离八仙桌最远的墙角,紧紧握着那支朱砂笔,眼睛死死盯着门口和那盏幽绿的油灯,不敢有丝毫松懈。守夜人消失了,稻草人退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谁知道下一刻会出现什么?
油灯的火苗,始终维持着那种不祥的幽绿色,稳定地燃烧着,灯油似乎永远不会耗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几个时辰,我的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眼皮沉重得直打架。就在我几乎要撑不住睡过去的瞬间——
咚咚咚
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不是来自被封死的大门。
而是来自八仙桌的桌面!
声音的来源,正是那碗猩红的糨糊!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碗底,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我骇得魂飞魄散,睡意全无,猛地瞪大眼睛。
只见那碗原本平静的猩红糨糊,此刻竟然像烧开的水一样,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气泡!粘稠的液体翻滚着,一只苍白浮肿、涂着鲜红丹蔻的手,缓缓地、缓缓地从那小小的碗口里伸了出来!
是纸新娘的手!它竟然能通过这碗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