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撕扯声、糨糊分身的波动、守夜人的气息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仿佛刚才那场恐怖的爆炸,将一切都抹平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识模糊,只有右臂残留的、仿佛被烙铁烙过的剧痛,提醒着我刚才发生的不是噩梦。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瞬,一丝微弱的光线,从破损的门洞外透了进来。
天亮了?
我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门口。
木门已经彻底碎裂,露出一个大洞。洞外,不再是那令人绝望的粘稠黑暗,而是熟悉的、雪后荒山的景象。天光熹微,洒在雪地上,泛着清冷的光。
禁锢消失了?我能出去了?
我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左手撑起身体,一点点向外爬。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剧痛。当我终于爬出那个破洞,重新呼吸到外面冰冷但新鲜的空气时,几乎要哭出来。
我还活着我逃出来了?
我回头看向那间破败的旧纸铺。它静静地立在黄土坡下,和昨夜来时没有任何区别,除了那扇被破坏的门。里面漆黑一片,感受不到任何活物或死物的气息。
守夜人呢?纸新娘呢?稻草人呢?那场混乱的爆炸后,它们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也不敢再去探究。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整条手臂布满了一种诡异的、暗红色的扭曲纹路,从掌心一直蔓延到肩头,像是被什么力量侵蚀过,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紫黑色。手臂冰冷、麻木,但指尖却残留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敏锐感,仿佛能触摸到空气中某些寻常人感知不到的东西。
是那支笔还有那些混乱能量留下的痕迹?
我捡起那支已经报废的朱砂笔,揣进怀里。这或许是我经历这一切的唯一证物了。
我必须离开这里,远远地离开!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拖着伤痕累累、右臂残废的身体,踉跄着朝山下走去。阳光照在雪地上,有些刺眼,却感觉不到多少温暖。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条被车轮压出的、通往山外的小路。路上有零星的车辙和脚印,显示着人烟。
希望就在眼前。
可当我沿着小路没走多远,就看到前方路边的枯树下,蹲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打满补丁棉袄的樵夫,正背对着我,用斧头砍着枯树枝。听到我的脚步声,他停下了动作,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