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流缝隙中,捕捉到一抹赭石色纱丽的金边一闪而逝,如同卡纳克神庙落日最后一缕余晖,迅速被人世的喧嚣所吞没。一种深深的失落感攥住了她,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异的释然——拉妮,或者说奈菲尔塔莉,属于更广阔的时空,她的守护以另一种方式在延续。
生活的轨道被迫修正。曾经让艾德琳心跳加速的珠宝拍卖目录和时装画报,如今看来苍白而空洞,如同孩童过家家的玩具。那场血月仪式像一道强光,照见了镀金鸟笼栏杆的虚幻。她开始长时间待在父亲的书房里,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厚重的地毯上投下斑斓却安静的光影。她面前摊开着温特沃斯家族艺术基金会的庞大账目和收购计划。
“父亲,”当劳伦斯温特沃斯端着咖啡走进来时,艾德琳抬起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通达,“我想重新规划基金会明年的一部分资金用途。”
温特沃斯先生有些惊讶地挑眉,在女儿对面坐下。“哦?说说看,亲爱的。又想赞助哪个芭蕾舞团还是歌剧季?”
“不,父亲。”艾德琳将一份她起草的文件推过去,“我想成立一个专项基金,不再用于收购那些仅仅锁在保险库里增值的昂贵古董,或者赞助已经声名显赫的团体。我想用它来寻找、支持那些真正有才华却缺乏机会的年轻艺术学生,尤其是女性。资助她们去学习绘画、雕塑、设计甚至是珠宝制作。”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胸口那隔着衣料依然能感受到的淡淡疤痕,“真正的价值在于创造,父亲,在于赋予生命以意义和美,而不是占有和囤积。”
温特沃斯先生凝视着女儿,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孩。他看到了她眼中褪去浮华后沉淀下来的力量,一种近乎悲悯的坚定。沉默良久,他缓缓颔首,眼中流露出真正的赞赏:“艾德琳,这很出乎意料。但也非常值得支持,告诉我你的具体构想。”
就在父女俩就基金会的转型细节深入讨论时,书房的门被轻声敲响。查尔斯走了进来,脸色不像平日那样从容,手中拿着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牛皮纸文件袋。
“抱歉打扰,温特沃斯先生,”查尔斯礼貌地致意,目光却迅速转向艾德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温特沃斯先生了然地点点头,拿起咖啡杯借口离开了书房。
“艾德琳,我昨晚在整理祖父一些旧海事保险文件时发现了这个。它被误夹在一份关于货船‘黎明的女神号’的普通保单里。”查尔斯的声音压得很低,他将文件袋放在桃花心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