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秋,纽约。
温特沃斯集团总部顶层的董事会会议室,厚重的胡桃木长桌被打磨得光可鉴人,反射着从巨大玻璃窗透进的、略带寒意的晨光。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雪茄的烟雾、研磨咖啡的香气,以及一种属于绝对权利的、近乎凝固的寂静。
艾德琳温特沃斯坐在主位,一身量身定制的香奈儿套装,线条利落,颜色沉稳。她的短发一丝不苟,妆容完美无瑕,只有最敏锐的观察者,才能从她偶尔凝视窗外城市天际线的瞬间,捕捉到一丝深藏眼底的、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警觉。百慕大的噩梦已过去数年,表面上的伤痕早已愈合,但那段经历如同深海炸弹,在她心底炸出了一个永不填平的深渊,让她深知这个世界平静表象之下潜藏的恐怖。
财务总监用平稳无波的语调汇报着欧洲市场的季度数据,数字光鲜,却无法驱散弥漫在房间里的隐忧——来自大西洋彼岸的战争阴云,已经开始影响跨国资本的流向。
查尔斯洛克菲勒作为重要的商业伙伴列席,他敏锐地注意到,艾德琳搁在光滑桌面的左手食指,正以一种极其细微的幅度、无意识地敲击着。那不是商业谈判中的施压,而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号——“感知到异常”。她的目光看似专注地落在图表上,但瞳孔的焦距却有些发散,仿佛在聆听某种遥远而危险的频率。
查尔斯端起骨瓷杯,抿了一口微凉的咖啡。他知道,艾德琳不再拥有任何超自然能力,但百慕大的经历像一次残酷的洗礼,永久地重塑了她的直觉。某种对“异常”的敏锐感知,如同受过伤的动物对气候变化的敏感,已深深烙印在她的本能里。
会议在中场休息时暂停,众人移步至旁边的吸烟室。艾德琳端着一杯清水,自然地与查尔斯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如同微缩模型般的城市。
“这次是什么?”查尔斯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依旧停留在街景上。
艾德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分辨那萦绕不去的违和感。“不一样。”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忽略,“不是水,没有海腥味。是石头。非常古老、冰冷的石头,还有尘土,以及某种金属锈蚀后的甜腥气。感觉很‘干’,很‘空’,像一座被遗忘千年、刚刚被强行打开的墓穴。”
她微微蹙眉,努力寻找更准确的描述:“而且,带着一种饥饿感。”
“卡梅斯的‘遗产’?”查尔斯立刻联想到了那个如同幽灵般萦绕不去的名字。那位三千年前的大祭司,其恶毒的诅咒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