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斋面色悻悻然。
沈政不满道:“定是下人无礼,二弟平日里对这些下人过于宽纵,竟如此无礼?”
沈斋没有辩解,目光期待地看向沈羡,问道:“慕之,你告诉四叔,你父亲没有收留虞家女吧?我给你说,虞家盲女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她配不上你,到时候四叔给你找个好的。”
沈政也在一旁紧紧盯着沈羡,眉头下的那双目光中带着热切。
沈羡抬眸看向沈斋这位堂叔,可以说是沈家的读书种子,如今听闻酷吏来袭,已是吓得不得了。
心头的不悦,反而消散了一些。
趋利避害,乃是人性。
沈羡道:“四叔,虞家女已经到了谷河县。”
沈斋心头不由涌起希望,问道:“你们没有收留于她吧?”
沈羡沉声道:“按我大景律所言,已许嫁娶之女眷不再牵连罪之,我兰溪沈氏与虞家既有婚约,不好毁约。”
沈斋声音中已带着几许颤抖,问道:“此刻就在谷河县?”
见沈羡没有出言否认,沈斋只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
“完了。”
沈斋面容“刷”地一下子苍白如纸,声音中满是惶惧:“你不知道来敬和周良二人的凶狠,定然罗织至我们兰溪沈氏。”
沈政脸色也不好看,道:“这可如何是好?”
沈羡淡淡道:“来周二人,不足为惧。”
旁人怕周来等酷吏,但他并不畏惧,尤其是见到天后以后,他对天后的心理已然把握至巅峰毫厘。
周来二人,鹰犬耳。
用来咬人的狗罢了,天后暂时需要这些人来咬人,但不能乱咬人。
一个小小盲女,又不是什么朝廷钦犯,天后不可能容之不下。
沈虔问道:“大侄子,此事究竟怎么回事儿?”
沈斋一下子抓住沈羡的胳膊,急声道:“派人即刻前往谷河县,拿捕了虞家之人,向官府出首才是。”
沈羡正要说些什么。
一个下人进入厅内禀告:“太爷回来了。”
这么长时间,兰溪沈氏最大的镇宅祥瑞,秘书省少监沈临从衙门乘牛车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