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结宿仇,靖武司不会插手。但若恃强凌弱,滥杀无辜纵是天涯海角,朝廷亦可将其缉拿归案,明正典刑。”
陈立垂目,默然不语。
张鹤鸣若有所思地审视了他片刻,才切入正题:“你来见本官之意,文德已禀明。但今水匪猖獗,流窜不定,本官需地方编练民壮,坚壁清野,以静制动。陈立,你是个明白人,该当知晓如何自处。”
“是,大人。”
陈立心中暗叹一声,深知此刻推拒不得,当即应下。
这位县令大人的手段,可不简单,不是易与之辈。
一上来就用屠三刀敲打自己。
自己无论如何接话,都会落入对方圈套。
只是不知对方为何会选择自己,难道仅仅只是守恒守业在武馆?
还是对方掌握了其他的消息?
张鹤鸣面露赞许之色,颔首道:“你是识时务,知进退的人,本官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请大人提点。”陈立恭敬道。
张鹤鸣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语气随意了些:“本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没什么大本事,经营着一家粮铺,勉强糊口。这段时间,他非要去啄雁集收粮食,我跟他说,那里是码头,水匪猖獗,很危险。
但他不信,非要去。后来我这一想,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他的生计,也就随他去了。这啄雁集,就在你的治下。还请你多加看顾,也算全了本官身为父亲的一点私心。”
陈立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蹙。
仅仅让自己保护他的“儿子”?
这位县令大人言语间似有未尽之意,但一时难以揣摩其真实用意,于是拱手道:“请大人放心。我回去,一定先去拜会公子。”
“嗯。”张鹤鸣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去吧。”
“是,草民告退。”
陈立躬身行礼,这才在刘文德的示意下,缓缓退出了后花园。
待陈立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张鹤鸣重新挂上鱼饵,手腕轻抖,鱼线划破空气,再次没入幽静的池水之中。
他轻靠椅背,目光落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眸子里映着池光树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