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喧闹的院子,走进书房。
陈立示意张承宗坐下,斟了两杯温茶,推过去一杯:“乡下粗茶,张兄将就润润口。不知有何指教?”
张承宗脸上的笑容收敛,换上了一副略显凝重又带着几分刻意拉近关系的表情:“陈兄,明人不说暗话。前几次是我张某人心急了,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陈立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啜了一口:“张兄言重了。陈某理解。”
见陈立态度平和,张承宗心下稍安,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推心置腹起来:“陈兄,不瞒你说,我这差事也不好办。家父勒令让我与陈兄合作,年底前最少凑齐三万石粮。唉,我也知道难处颇多。思前想后,我觉得,咱们之间,或许合则两利。”
“哦?”
陈立放下茶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
张承宗声音压得更低:“我知道水匪一处藏粮的窝点,里面堆着不少劫掠的粮食,最少在万石以上。具体地点我现在不能说,但只要我们联手,我出消息,陈兄你出人出力,咱们悄悄摸过去,把粮给起了!这样一来,我那边能交差,陈兄你也能得着实惠,两全其美,如何?”
说完,张承宗干笑一声,望着陈立。
面对张承宗的提议,陈立并未立刻回应。
他不清楚此人今日前来的真实目的,但从其所言来看,这所谓的合作更像是一个陷阱。
听起来很美:合作、分利、解决难题。
细一思量,他几乎瞬间就看到了这计划背后巨大的漏洞和风险。
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
运走万石粮食,那需要多少车马?多少人力?动静怎么可能小?
水匪又不是死人,老巢被端,岂会毫无察觉?
官兵都拿水匪没有办法,就他们最多组织几百乡勇,一旦被拖住,或者运输途中被截杀,那就是送死。
成了,张承宗只出了一个消息;败了,损失的是他家的人力物力,甚至可能就此被水匪盯上。
更何况,张承宗与门教秘密来往,所谋不小。
这群水匪的背后,就是门教。
这更像是一个诱饵。
“张兄的好意,陈某心领了。”
陈立淡淡一笑,开口道:“但陈某这保长,如今也是个光杆司令,无人可用。还得从长计议。”
张承宗没想到陈立对合作劫粮反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