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风止。
北郊乱葬岗外,枯草伏地如跪拜的亡魂。
一道素白身影踏过荒坟断碑,衣袂翻飞间竟不沾半点尘泥。
云漪手持墨影罗盘缓步前行,脚步轻得仿佛怕惊醒沉睡的地脉。
她身后无一人跟随,唯有城楼阴影里,一双冷眸穿透夜雾,死死锁住她的背影——嬴夜站在高处,指尖紧扣檐角铁铃,指节发白,却终未下令阻拦。
他知道她要去赴死。
可他也知道,若阻止,便等于亲手掐灭这世间最后一丝能灼伤黑暗的光。
济安堂地窖深处,七根寒铁针仍悬于沙盘之上,细线牵引着铜炉模型微微震颤。
就在方才那一刻,断言奴脖颈铁环骤然崩裂,喉中发出非人的嘶吼,双目翻白,一幅血色图景强行灌入众人识海:骊山地底九重殿,幽火明灭,三具棺椁并列而置,中央一具刻着“舍身者”三字,其心口插着半截青铜钥匙——正是他父亲临死前吞下的那一枚!
阿阮捧着药碗跪在角落,泪如雨下:“小姐,您已经七日未眠,经脉封至命门,再动真气,便是油尽灯枯!”
云漪闭目调息,额角冷汗顺着鬓边滑落,在烛光下泛着微蓝光泽。
她左手始终按在百姓名录上,那薄薄一册,记载的是千户曾受她一碗米汤、一句宽慰的百姓姓名。
每念一人,心头便有一缕微弱功德流转,汇聚成丝,缠绕五脏六腑,勉强维系着濒临断裂的生机。
破除幻象悄然运转,她看清了——那不是记忆,是信差血脉觉醒后的残魂回响,是通往真相的最后一把钥匙。
而现在,她正用这把钥匙,推开地狱之门。
石殿门槛在脚下裂开一道细缝,仿佛大地也在抗拒她的踏入。
甫一进殿,脑后朱砂印猛然灼痛,小蝉的声音如风铃碎裂般在心底响起:“姐姐他们都在等你哭。”
殿内空寂,唯中央铜炉泛着幽蓝火光,焰心深处似有无数人脸扭曲哀嚎。
空气凝滞,连呼吸都像在切割喉咙。
云漪却不退反进,缓缓取出一只青瓷碗,从怀中倾倒清水。
水清如镜,映出她苍白面容与眼底决绝。
“我来献泪。”她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钉,“这是我为天下人流的最后一滴善。”
说着,指尖轻轻划过眼角。
没有血,没有痛,只有一颗晶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无边 作品《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第64章 针尖上的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