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石室,四壁如镜。
云漪蜷缩在中央寒台之上,石面渗着幽幽寒气,像蛇信舔舐脊骨。
她意识浮沉,仿佛坠入无底深渊,又似被钉在现实与幻梦的夹缝之间。
每一面铜镜都映出她最深的恐惧——小禾倒在血泊中,小小的手伸向她,嘴唇开合,声音细若游丝:“娘亲救我”另一面镜中,阿阮跪在济安堂废墟里,手中火折子点燃了她亲手写下的药方,纸灰飞舞如蝶,却烧不尽满地悲鸣。
再一侧,百姓高举火把,将她推上耻辱柱,铁链锁颈,高呼“伪善之母”,而玄冥子立于高坛,披星戴月,被奉为救世神明。
她呼吸一滞,胸口闷痛如压千钧。
脚步声轻缓响起,忘夫人步入石室,素白衣裙不染尘埃,手中银针泛着幽蓝微光,像是浸过极寒之水。
她停在云漪面前,俯视着这个曾让整个焚心教动摇的女子,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说善能救人?可你救得了自己吗?”
话音未落,银针疾刺!
直入太阳穴。
剧痛炸裂,幻象翻涌。
云漪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她看见自己跪在咸阳宫前,捧着染血的诏书,耳边是万民唾骂;她看见嬴夜站在烈火焚烧的城楼上,转身离去,背影决绝;她看见小禾死在怀中,体温渐失,而她连哭都哭不出来。
“我错了”三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喉咙哽咽,泪水滚落。
就在这濒临崩溃的一瞬——
一丝极轻、极细的哼唱声,自墙缝飘来。
调子歪斜,节拍不准,却是那首她曾在侯府廊下教给小禾的安神曲。
她记得那晚风雨交加,孩子吓得睡不着,她抱着她轻轻哼唱,一遍又一遍,直到天明。
如今,这歌声竟从隔壁牢房传来,微弱如萤火,却执着得不肯熄灭。
云漪猛然睁眼。
镜中倒影苍白如纸,眼底却燃起一丝微光。
她望着那一双双映满绝望的“自己”,忽然笑了,笑得极轻,却带着某种不可撼动的坚定。
“若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放弃希望”她喃喃,指尖微微颤动,似在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我又凭什么认输?”
与此同时,咸阳宫东偏殿外,狂风卷起黑袍猎猎。
嬴夜立于残破门前,手中长刀劈下第三重封印。
木屑纷飞,腐气扑面而来。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无边 作品《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第67章 灯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