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壶塞给他,说“莫要回来”。
另一个守卫“扑通”跪下了,膝盖撞在石阶上“咚”的一声。他脸上挂着泪,盯着光里的小丫头:扎着羊角辫,举着半块烤红薯往他手里塞。“妹”他想起那年饥荒,自己把妹妹卖给牙婆换粮,妹妹回头看他那一眼,到现在都烙在心里。刀“当啷”掉在地上,他双手捂着脸,肩膀抖得像筛糠,却死咬着嘴唇不吭声。
剩下的人都愣在原地,刀举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云漪牵着小萤往前走,经过他们身边时,光网轻轻扫过他们的手背。有人小声抽鼻子,有人攥紧了拳,却再没人往前一步。
转过弯,就见鬼笔先生倒在血泊里。他半边身子被岩刺贯穿,血把灰布衫染成了紫黑,岩刺还插在腰腹间,微微颤动。见云漪过来,他浑浊的眼珠动了动,突然笑了,嘴角扯出个血泡:“你来了”他颤抖着举起手里半卷残简,竹片焦得卷了边,血渍子已经发黑,勉强能认出几个字:“他说只有彻底绝望的人才能看见真相。”
云漪蹲下来,手指刚碰到竹片,那血渍子突然像活了似的,沿着她指尖爬上手背,凉丝丝的。“真相?”她轻声问。鬼笔先生喉咙里咯咯响,指了指残简最后一行:“舍身者非一人乃千百代被牺牲的善者之魂。”
这话像把锤子,敲在云漪心上。她突然想起好多事:阿阮端着姜汤,手冻得通红,吹了又吹才递到她手里;陈伯蹲在门口补草鞋,见了她就笑,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赵铁匠把烧红的铁勺往冷水里一淬,“滋啦”一声递给她,说“小丫头片子,拿稳了”;还有矿道外嬴夜那一剑,玄铁剑鞘撞在青铜门上,火星子溅得老远;忘夫人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旧帕子,眼泪把帕子都浸透了,却不肯擦
这些碎片“轰”地涌进她识海,像堆干柴遇见火星,烧得她心口发烫。原来她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也不是最后一个。那些被遗忘的、被踩进泥里的善意,早就在时光里攒够了劲儿,等着有人能接住,再传下去。
风突然停了。
主殿那扇厚重的青铜门“吱呀——”一声开了,像老骨头在呻吟。里头传来个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你以为破了幻境就是赢了?真正的地狱,是你醒来发现——这世界,照样没心没肺。”
云漪抹了把脸上的血,牵起小萤的手。光网还在她指尖流转,暖烘烘的,像揣着团太阳。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无边 作品《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第69章 我不是来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