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义庄茅厕外传来阿阮扫地的声音,竹帚划过青石板,一下一下,像是在丈量这残破院落里死寂与生机之间的距离。
风从墙缝钻入,吹得干枯茅草簌簌作响,也吹不散那股陈年腐木混着药渣的沉闷气味。
云漪倚在门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低垂着眼,仿佛连站稳的力气都已耗尽。
可就在阿阮转身去取新扫帚的一瞬,她的指尖悄然蘸了点残水,在茅厕内壁那道旧刻痕上轻轻一抹——
墙面微湿,几行隐匿已久的符号缓缓浮现:三山夹一陵,水逆火不燃,门在泪尽处。
字迹歪斜,却暗合格物志中“阴阳相推”的笔顺规律,是她当年在济安堂当药童时,借着抄写药方练出的秘码。
寻常人只当是孩童涂鸦,唯有懂格物之人,才能从中窥见山川走势、陵墓机关的指向。
她没回头,却知道小禾已在柴堆后屏息凝神。
孩子虽不能言语,却聪慧过人,早已将这段暗语背得滚瓜烂熟。
此刻正用炭条一笔一划地描摹在粗布内衬上,动作轻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惊动旁人。
屋檐之上,黑影静立。
嬴夜负手而立,玄袍猎猎,眸光如刀,远远落在那扇斑驳的茅厕门上。
他手中握着一枚烧焦的竹片,边缘蜷曲,残留着昨夜校场飞来的焦痕。
上面三个字——“沈十三娘”,笔锋转折处,竟与墙上密语如出一辙。
他的指节微微收紧。
不是巧合。
她脉象平稳,能刻密语,能布局传信,甚至能在昏迷中运转某种诡异感应之术她不是不能动,是装的。
从头到尾,都在藏。
可她为什么要藏?又在等什么?
他眸色深沉,终究未动声色,只将竹片缓缓收入袖中,唇角掠过一丝极淡的冷笑:“你以为躲在这破庙里,就能织成一张网?殊不知,你早在我掌心。”
与此同时,市井之中,人声鼎沸。
午时三刻,裴右卿安排的“囚犯名册”如毒蛇吐信,悄然流入贫民巷。
数十名家属围抢哭喊,撕扯争抢名单上的名字。
一名蒙面妇人挤在人群中,目光急切,取走一份名单后迅速退入暗巷。
她不知,那纸角已被浸染微量荧粉,汗渍一触即显暗红印记。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无边 作品《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第79章 茅厕墙上的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