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抽泣仿佛是滴入滚油的水,瞬间在死寂中炸开。
晨间的冷雾尚未散尽,悄无声息地从门缝溜进义庄的厨房,灶膛里残存的余烬明灭不定,映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小禾跪坐在柴堆旁,用一截烧黑的木枝在废弃的账册背面飞快地涂抹着什么。
她的动作与其说是绘画,不如说是在发泄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
纸上,九座山峰被扭曲的线条勾勒成一个环抱的囚笼,囚笼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仿佛活物般搏动着的巨炉。
炉底深处,无数根须从大地中狰狞地刺出,每一根都缠绕着一个戴着镣铐的人形剪影。
而在巨炉顶端,一朵圣洁的白莲正缓缓绽放,莲心处,赫然标注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癸亥年三百零七。
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其中一条最粗壮的主根脉,它如同一条地底的恶龙,蜿蜒着延伸向一个明确的方位——侯府后园,那个云漪每日熬药的药灶正下方!
当最后一笔落下,小禾手中的炭枝啪地一声断裂。
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随即又被无形的巨力攫住,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猛地抱住头颅。
那些画中人形的哀嚎,那些被活埋于地底的绝望哭喊,此刻仿佛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排山倒海般涌入她幼小的脑海。
“小禾!”阿阮端着一碗稀粥进来,看到的便是孩子蜷缩在地,嘴唇青紫,双目紧闭的骇人模样。
她惊得扔掉瓷碗,一个箭步冲过去,用粗糙却异常稳定的手指掐住孩子的人中。
片刻之后,小禾长长地吁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
那双眸子清澈得不像话,却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的悲悯。
她没有哭,只是挣扎着爬起来,捡起半截炭条,在那幅诡异画作的角落,添上了一行字:“他们没死,他们在等一个人回来点灯。”
阿阮一个字也看不懂,但那股彻骨的寒意却让她心惊肉跳。
她没有多问,只是小心翼翼地将那张画纸折好,塞进一床正要送去浆洗的旧棉被夹层里。
这一切做得熟稔而隐秘,仿佛已是重复了无数次的仪式。
半个时辰后,这床棉被随着其他杂物一起,被送往了城南的施粥棚。
霖霖的冷雨敲打着青石板,一间密不透风的暗室内,裴右卿修长的手指展开了那张来自义庄的画纸。
他的指尖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无边 作品《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第83章 哑巴画了个活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