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翻飞间,第一根青铜声引桩破土而出,锈迹斑斑的桩身上,一缕枯黄的发丝在风中轻颤,如同垂死者的最后叹息。
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直至七根桩体尽数列于众人眼前。
每一根都缠绕着不同的毛发,经内廷老宦官辨认,其主人的身份令人不寒而栗——贴身宫女、掌印太监、皇子乳母,甚至有一缕,是云漪当年在掖庭服役时被强行剪下的断发。
裴右卿戴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些毛发,一股若有似无的异香钻入鼻腔。
他命人取来银针,蘸取桩上残留的暗色液体,银针瞬间漆黑如墨。
“是南疆蛊虫的分泌液,”他声音低沉,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紧,“此物能让毛发与金石融为一体,数十年不腐,成为共振的绝佳载体。”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最中央、也是埋得最深的那根声引桩上。
那上面缠绕的,是一撮柔软的胎发,旁边更有一枚用金丝绣着“贞”字的衣角残片,紧紧地嵌在铜锈之中。
裴右卿的瞳孔骤然收缩,一个冰冷而疯狂的念头击中了他。
所谓“母后承命”,根本不是先帝遗志,而是那位宠冠六宫的贞妃,早在儿子降生之初,便已为他设下了一个长达二十年的控心之局。
三皇子,从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一个被精心培育、用以承载音律的容器,一个最纯净的“宿主”。
一腔怒火化作笔下锋锐,他当即拟好奏折,欲将这桩骇人听闻的阴谋公之于众。
然而,文书未出大理寺,便被尚书令亲手拦下。
“裴大人,”老谋深算的尚书令皮笑肉不笑,“毁谤先妃,动摇储君之位,这罪名,你担待得起吗?”文书被强行扣押,裴右卿的揭发之路被堵得严严实实。
他冷笑一声,转而调阅二十年前的内廷生育录。
卷宗泛黄,记载却触目惊心——三皇子出生当日,所有接生的稳婆,无一例外,集体暴毙。
唯一留下的,是一份由当值女官惊恐之下录下的口供摹本,上面只有潦草的一行字:“娘娘亲手掐断脐带,说这孩子生来就要听话。”
消息传到定北侯府,云漪并未如众人预料般震怒或惊慌。
她只是静静地取来一张三皇子亲手抄写的安神曲残页,在佛堂中用莲花灯盏将其点燃。
纸页蜷曲,化为一捧灰烬,被她亲手撒入一碗新熬的米汤之中。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浪无边 作品《侯府奶娘靠功德系统卷成大秦第一女相》第109章母后的遗诏,烧的是儿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