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安怀疑道,“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我不知道,也许是我孤陋寡闻。”
努恩点燃了一根香烟,大口吞吸了起来。
他一向保持着苦行僧般的生活的方式,没有财产也没有家庭,没日没夜地在高墙上巡逻,香烟算得上是他唯一的爱好与欲望的体现。
“你一早就知道我没事的,”希里安低声道,“那刚刚为什么”
“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信念,”努恩回答道,“有人会在生死之间变得勇敢,焕发荣光,也有人会懦弱不堪,变得卑劣且可悲。”
希里安默默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如果我刚刚苟且偷生了怎么办?”
“不会发生什么,只是让我对你有些失望。”
努恩又反问道,“你对我失望了吗?希里安。”
“失望什么?”
“我当夜直接返回了白崖镇,没有去找你。”
希里安不由地笑了起来,“老师,你是在意起我对你的看法了吗?”
努恩没有丝毫的架子,声音诚恳,“我的学生没有令我失望,我自然也不想让学生觉得失望。”
“怎么会呢,我们可都是有责任心的人,分得清利弊,”希里安感慨道,“更何况,你还是回来找我了,不是吗?”
希里安昏迷前,有熟悉的身影破开了灰烬,大步而来。
本以为那是将死前的幻觉,但此时希里安可以确信,是努恩来了,将自己带回了白崖镇。
“嗯”
努恩没有再多说什么,时而注视希里安,时而眼瞳失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段时间,努恩才缓缓起身,开口道。
“你先养伤吧,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巡夜,你都不必参加了。”
说完,努恩转身离去,和来时一样干净利落。
希里安终于松了口气,觉察起努恩的反常。
努恩是一位严苛到反人性的老师,常将所谓的责任心挂在嘴边,以最高的标准要求着索夫洛瓦兄弟们,令人敬佩的是,他也以同样的铁律约束起自己。
努恩很少表露私人的情感。
但今天不同,希里安从未见过自己的老师有如此困惑的表现,哪怕几年前妖魔们攻破了老旧的高墙,努恩独自一个人堵住了缺口直到天明时,也没有过这般明显的表情。
或许,在努恩的人生里,杀敌反而是最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