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的眼神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加残忍的、自我防护的尖刺:“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离我远点对大家都好。”
他说完,不敢看她的表情,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大,放在礁石上的那碗饭菜被带翻,白米饭和红虾滚落在地,沾染上沙砾。黄诗娴仰头看着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的光,仿佛随着那打翻的碗,一起碎裂了。她死死咬着下唇,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看着他,眼神从最初的震惊,慢慢变成了一种彻底的、冰冷的了然。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不再看他。武修文心如刀绞,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做了更混蛋的事!他恨不得给自己两拳!他几乎是逃离了那片礁石,逃离了那个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
回程的巴士上,气氛降到了冰点。郑松珍和林小丽看着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黄诗娴,又看看面如死灰、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武修文,面面相觑,也不敢再多说话。
武修文把自己缩在巴士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可黄诗娴那双碎裂般的、冰冷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折磨得他几近疯狂。
回到学校,天色已晚。武修文失魂落魄地往宿舍走,却在路过教学楼下的布告栏时,猛地停住了脚步!
布告栏前围了不少刚返校的住宿生和老师,指着上面新贴的一份通知,议论纷纷。武修文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头顶!他拨开人群,挤到前面。
只见布告栏最显眼的位置,贴着一份盖着区教育局红色公章的
周围老师的目光,或好奇,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齐刷刷地落在了他的身上。武修文站在那里,只觉得天旋地转,布告栏上的字迹变得模糊扭曲。他最恐惧的事情,终于以最公开、最羞辱的方式,降临了。他像被剥光了衣服,扔在了大庭广众之下,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而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站在人群外围的黄诗娴。她也看到了布告栏上的内容,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她的脸色煞白,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嘴,那双曾经盛满温柔和关切的眼眸,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他读不懂的、深切的痛楚。
她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然后,在武修文绝望的目光中,她猛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渐浓的校道尽头。
武修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他知道,这一次,他可能真的把她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