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甚至会在深夜,穿着单薄的衣衫,跑到周娥皇灵前抚棺痛哭,任寒露打湿衣襟,神情恍惚,仿佛随时可能追随而去。
因悲伤过度,他需持杖才能支撑行走
市井巷陌间,百姓们交头接耳,既感于国主的深情,又不无忧虑。
“听说官家在灵前哭晕过去好几回,是真伤心的!”一个老者在茶馆里拈须叹息,“如此伉俪情深,实属难得。只是”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另一个茶客接话道,“国后贤德,走得可惜。可官家这般长久下去,北边那边”
而在庙堂之上,大臣们的忧虑则更为直接和深重。
枢密副使在私底下与同僚议论时,眉头紧锁:“陛下哀痛过甚,无心朝政。如今北边虎视眈眈,朝政积压,长此以往”
“是啊,”另一位官员附和,“昨日我递上的淮南军报,至今未有批复。”
一位老臣捋着花白的胡须,忧心忡忡:“陛下与国后情深意重,我等岂不知?然陛下为一国之主,当以社稷为重啊!”
“最可虑者,”一个声音压得更低,“是陛下将那份昭惠周后诔颁示天下,字字泣血,固然感人,然其中‘鳏夫’自称,实是有失君体。若传到东京,只怕赵宋更要轻视我江南了。”
这些议论,在金陵城的每一个角落悄然流动。白未晞行走在街头巷尾,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