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木扶手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案几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酒水洒在羊皮地图上,晕开一片暗红的痕迹。
“既然各位将军都没有什么问题,那我们马上召集将士准备进攻。”
他的声音因亢奋而微微发颤,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雪渊关城头的景象。
“不能让那些废物南蛮子继续休息,我们要用最短时间拿下雪渊关!打开通往南朝的道路。”
拓跋烈猛地站起身,铠甲哗啦作响。他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飞溅,活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声令下,必然是所有人齐声应诺,然后就是集结部队大举攻城。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十位万夫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没有一个人动地方。
帐内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清晰可闻。将领们的目光躲躲闪闪,就是不肯与拓跋烈对视。
那些原本忠诚于慕容达宇的,以及中立的人也就算了。
可就连投靠他的人,竟然也全都一副为难的模样。
一个效忠拓跋烈的万夫长,支支吾吾道:“大帅,将士们刚经历苦战,是不是先休整一日?”
更让拓跋烈脸色难看的是,就连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嫡系,竟然也没有支持他。
新上任的哈赤低着头,声音细如蚊呐:“末将以为仓促进攻恐怕”
拓跋烈的面容扭曲了一瞬,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虎符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声音也不知不觉之间,阴冷了下来。
“怎么?诸位将军,对本帅的军令可有什么质疑?”
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拓跋烈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哈赤身上。
哈赤浑身一颤,急忙跪倒在地:“末将不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拓跋烈猛地拔出佩刀,刀尖直指哈赤咽喉:“说!”
哈赤没有开口,中军大帐之中一片安静,只有远处士兵巡逻的脚步声,偶尔传入帐篷之中。
等了一会,见没有人回答自己,拓跋烈勃然大怒道:“怎么了,都成哑巴了?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说,别跟娘儿们一样婆婆妈妈的。”
他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跳了起来。酒水洒在羊皮地图上,晕开一片暗红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