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08:00a.m.——502病房出院手续
霍星澜的伤口被换最后一次药,纱布薄到0.5mm,透出皮肤颜色。
医生签字出院,林绵去办手续,回来手里多一只纸袋——
里面装着他的血染衬衫,被她洗净、熨平,叠成方块,像把一场事故归档。
霍星澜单手拎纸袋,侧头看她:“陪我去公司?或者——去个不上班的地方?”
林绵把额前碎发别到耳后:“先去买橘子吧,沈归的苗缺水。”
五、09:30a.m.——南城旧码头橘子船
旧码头每天有一艘小船运来崇明岛的早橘,皮薄,果肉带0.5%的微酸。
霍星澜肩膀还不能负重,林绵提两袋橘子,走在前面。
阳光照在她小腿,踝骨凸起,像一枚拒绝被定义的变量。
霍星澜落后半步,看她把橘子分给搬运工,动作熟练得像在发年会伴手礼。
他忽然喊她:“林绵。”
“嗯?”
“如果我把橘子树移栽到霍氏天台,你会去浇水吗?”
林绵没回头,声音被风吹散:“看心情,也看天气。”
男人笑,牵到伤口,低低嘶一声。
林绵停步,把一袋橘子换到他右手:“疼就说话,别演。”
“演给你看,也犯法?”
“犯法,拒绝观看。”
六、12:00p.m.——38f天台移栽
天台风大,橘子苗被沈归留在一只7cm白色花盆,土已干裂。
林绵拿小铲松土,霍星澜用左手拎水壶,水柱歪了0.5cm,溅在她手背上。
冰凉,像一次迟到的告白。
土被浇透,林绵把铭牌待定翻过来,背面写上新字:
species:观察种
霍星澜蹲下来,用指尖在泥土按出一个小凹:“观察期多久?”
“30天,误差0.5。”
“观察指标?”
“耐旱性、耐孤独性、耐——”她顿一顿,“耐心动值。”
男人低笑,把水壶放下,右手试探性地覆在她左手背。
林绵没躲,也没回握,只把眼神落在橘子苗顶端:“它还没决定要不要分枝。”
霍星澜:“那我等它决定。”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