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居于北疆的家庭,更是人心惶惶,对朝廷的无能充满了失望与怨恨。
朝堂之上,更是乱成一团。原本就被梁山新报持续“打脸”而颜面扫地的保守派官员,面对这如山铁证,一时语塞。而一些原本就对蔡京、高俅等人不满,或对北伐持保留态度的官员,则趁机发难,要求严惩童贯,追究相关责任人,并立即调整国策,全力应对北方恶狼。每日朝会,都变成了争吵不休的闹剧,攻讦、辩解、推诿,喧嚣不止。
刚刚从父皇手中接过这烂摊子,本就根基未稳的太子赵桓,被这内外交攻的局势弄得焦头烂额。他试图安抚士林,惩处几个童贯的党羽以平息众怒,却又在如何应对金国威胁上犹豫不决。主和派主张立即派遣使臣,携带重金前往金国乞和,以岁币纳贡换取和平;主战派则要求立即启用李纲,调集全国兵力,加固边防,准备迎战。
就在这纷乱之中,心力交瘁的徽宗皇帝赵佶,面对这无法收拾的局面和日益高涨的指责声浪,最终不堪其扰,下诏宣布退位,将皇位禅让给太子赵桓。赵桓于宣和七年十二月即位,翌年改元“靖康”,是为宋钦宗。
然而,新帝登基,并未能带来新的气象。年号“靖康”所寄托的“安定康宁”愿望,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钦宗赵桓性格本就优柔,缺乏魄力,面对父皇留下的烂摊子和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势力,他的几条新政,如象征性地惩治了几个已失势的奸臣、下诏要求加强武备等,皆如泥牛入海,效果甚微,根本无法扭转积重难返的颓势。
北方的狼烟并未因王朝更迭而熄灭,反而愈演愈烈。金国灭辽之后,经过短暂休整,磨刀霍霍,已将目光彻底投向南方这片富庶而软弱的土地。边境急报如雪片般飞向东京:金军骑兵活动愈发频繁,规模越来越大,深入宋境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掳掠人口、牲畜、财物无数,边境几成鬼蜮。求援、告急的文书堆满了枢密院的案头。
无奈之下,钦宗皇帝只得采纳主和派意见,派遣使臣,携带大量金银绢帛,卑辞厚礼,前往金国上京会宁府求和,企图以增加岁币、纳贡称臣为条件,乞求金国罢兵休战,幻想能换来暂时的安宁。
与此同时,远在山东济州的王伦,通过“谛听营”遍布各地的耳目,对东京的纷乱、新帝的窘迫以及金国的动态了如指掌。他站在节度使府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凝重地扫过北疆那漫长的、处处漏风的防线,心中明了,历史的巨轮正隆隆驶向那个他所知的、充满屈辱的节点。
“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