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山风呜咽。
三只妖怪已成了三具冰冷的尸骸，再无半分声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混杂着草木清香，闻起来分外诡异。
玄奘口中诵完了往生咒，那副宝相庄严的圣僧模样便瞬间褪去。
他缓缓直起身，眼神复又变得清冷平静，哪里还有半分悲悯。
他抬步，径直走到那被钉在树上的熊山君尸身前。
玄奘伸出手，握住重砖的边缘，稍稍用力。
“噗嗤。”
这件凶器便被他从妖怪的胸膛中拔了出来。
砖身之上滴血不沾，依旧是那副黑不溜秋的朴实模样。
玄奘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在僧袍上擦了擦，将其重新收入行囊。
做完此事，他并未离去，而是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布包。
打开来，里面并非经文佛宝，而是一排大小不一、寒光闪闪的刀具。
剥皮小刀，剔骨尖刀，还有一把分解筋肉的薄刃快刀。
这套行头，若让旁人见了，只会当他是哪个屠宰场经验老到的屠户，绝不会联想到名满大唐的高僧。
也难怪，玄奘自离了金山寺，便再未挨过饿。
凡是遇上作恶的落单精怪，他都会主动上前化缘。
化的自然不是斋饭，而是这些精怪身上的一身好材料。
他择了柄趁手的剔骨刀，下手精准，动作娴熟得令人咋舌。
刀锋划过皮肉，发出沉闷的撕裂声。
不多时，一张完整硕大、毫无破损的熊皮，便被他干脆利落地剥了下来。
他又剖开熊腹，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枚尚还温热的墨绿色熊胆。
“好货色。”玄奘掂了掂熊胆，脸上露出一丝满意，“此物晒干入药，清热明目，带回长安送与外公正合适。”
他将熊胆用特制的油纸包好，又将那张熊皮折叠起来，一并塞入行囊。
随后，他又走到寅将军的尸身旁，如法炮制。
一张上好的虎皮，两根锋利的虎牙，以及一对虎鞭，皆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嗯，”他看着那对虎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陛下日理万机，龙体想必有所亏损，此物或可用得上。”
至于那特处士，最值钱的便是一对坚逾钢铁的牛角，和一身厚实的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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