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晞直视着林默的双眼，嘴角轻轻一挑。
“林默，你的观察力确实敏锐得有些吓人。”她指尖轻轻点着杯壁，“但为什么独独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林默立刻捕捉到了她言语间的闪躲，那是一种不愿被触及核心的防御。他从善如流地递上台阶：“只是随口一问，周小姐若不方便，就当我没有问过。”
周敏晞没有接话，只是优雅地举起酒杯，向他示意。
“叮——”
清脆的碰杯声在舒缓的钢琴曲中格外清晰。她仰头，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仿佛要借那一线温热压下些什么。林默见状，也默默陪了一杯。
恰在此时，钢琴师指下的雨的印记流淌而出，空灵的琴音仿佛直接敲在人的心弦上，正应和了此刻微醺而感性的氛围。
周敏晞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繁华灯火，那些璀璨的光点在她清澈的瞳仁里明明灭灭，却似乎照不进眼底。
“你知道吗，林默，”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对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人，是无法选择自己出身的。如果可以”
她顿了顿，一丝向往之情从她脸上闪过，“我宁愿生长在一个最普通的家庭里。至少，夜晚推开门，里面是热的，饭是香的，人是都在的。”
林默微微皱眉。他能想象那种生于豪门世家的压力，从出生起就被规划好路径，背负着整个家族未来的责任，沉重得令人窒息。
“完美或许是剧本，遗憾才是人生。”林默的语气平和而通透，“或许，正是这些不完美，定义了活着的真实滋味。”
“是啊，不完美未必就没有意义。”周敏晞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酒杯。
“只是身处这样的家世，亲情更像是一个遥远的概念。我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就像一台被精心编程的机器一台必须不断学习、不断进步、不断证明自身价值的机器。永远，不能停下。”
林默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倾听，用眼神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周氏在江港的产业盘根错节，”她终于继续，声音里带着疲惫，“从摩天大楼到街边茶餐厅，背后都可能印着周家的标记。我有两个哥哥，虽是同父异母，表面上也还算和睦。”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种近乎坦然的无奈，“父亲给我们定下了一个十年之约。一场关于谁能最终执掌周氏的商业竞赛。”
林默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