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放下茶杯,眸光清冽:“云珠,不觉得这次和咱们刚入京城的时候遇到的卖身葬父很像,简直场景再现,你仔细回想,那女子手上有茧子?”
云珠一愣,努力回想:“茧子似乎挺厚的,在虎口和指腹”
“那是长期习武,握持兵器磨出来的。”沈莞缓缓道,“一个被卖入府中为婢、做粗活的农家女,怎么会有这样一双手?还有,她那故事听着凄惨,可她哭求时,眼神深处并无真正濒临绝境的绝望惶恐,反而过于条理清晰。那打她的汉子,鞭子落下的力道和位置,也像是拿捏过的,伤皮肉却不伤根本。”
云珠越听脸色越白:“姑娘是说她是装的?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京城这地方,哪来那么多巧合的‘偶遇’?”沈莞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苦笑,想起了玉盏,心口仍有些闷痛,“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我岂能再轻易将不明底细之人放在身边?那女子,无论是谁派来的,目的绝不单纯。”
云珠恍然大悟,随即又涌起一阵后怕和愤怒:“这些人真是无孔不入!姑娘您好心救她,她竟也是”
“或许她真有苦衷,或许也只是听命行事。”沈莞打断她,语气有些疲惫,“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冒险。云珠,记住,往后在外,更要万分小心。除了家里人和太后陛下赏的,任何人递来的‘好意’,都要多留几个心眼。”
云珠重重点头,眼眶却红了:“奴婢明白奴婢只是想起玉盏,心里就难受她怎么就那么狠心”
沈莞握住云珠的手,轻轻拍了拍:“过去了。咱们向前看。至少,我还有你,还有叔父叔母,兄嫂,还有太后和陛下。”提到最后两个字时,她声音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是啊,还有阿兄。
巷子口,扮作小莲的影柒在寒风中从午后等到日头西斜,又从日头西斜等到华灯初上,始终没等到那位“好心小姐”回来。
她起初以为是那位小姐有事耽搁,后来渐渐觉出不对。
凭借暗卫的敏锐,她悄然在附近探查,早已不见沈莞主仆的踪影。
影柒心中咯噔一下。任务失败了。
她默默擦去脸上伪装的污迹和血迹,整理了一下破旧的衣衫,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回去向首领复命。
暗卫首领玄枭听了影柒的禀报,那张鲜少有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无奈。
他挥挥手让影柒退下,自己则硬着头皮前往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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