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再次惊醒,天已微亮。
他坐在榻上,怔怔看着帐顶,沉默了许久。
不能再等了。
晨起后,萧彻召见了陆野墨。
陆野墨进帐时,见皇帝脸色不佳,心中微凛,以为是政务出了纰漏。
他躬身行礼:“臣陆野墨,参见陛下。”
萧彻看着他,这个清俊温雅的状元郎,这个差点可能成为阿愿夫婿的男子...
心中那股酸涩又涌了上来。
他压下情绪,淡淡道:“陆卿今年二十有二了吧?”
陆野墨一怔,不知陛下为何忽然问起这个,还是答道:“回陛下,正是。”
“年纪不小了。”萧彻端起茶盏,轻轻撇着浮沫,“该考虑婚事了。可有中意的人家?”
陆野墨更加疑惑,谨慎道:“臣...暂无此意。如今朝务繁忙,臣想先为国效力...”
“家国天下,也要先成家。”萧彻打断他,“陆卿才华出众,品貌俱佳,京中应当有不少人家属意。若有合适的,朕可为卿赐婚。”
陆野墨心中警铃大作。
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忽然想起昨日傍晚,与宸皇贵妃娘娘在枫树下偶遇。莫非...
他连忙躬身:“陛下美意,臣感激不尽。只是臣确实暂无成家之念,想再多历练几年。”
萧彻盯着他看了片刻,才缓缓道:“既如此,朕也不勉强。不过陆卿若有了意中人,可要告诉朕。”
“臣遵旨。”陆野墨背上已沁出冷汗。
退出乾清宫时,他心中仍是一团乱。陛下今日这番敲打...究竟是何意?
他摇摇头,不敢深想。
只盼着,莫要牵连无辜。
傍晚,萧彻去了翊坤帐。
沈莞正在用晚膳,见他来了,忙起身行礼:“阿兄。”
萧彻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描摹。她还是那般美,那般纯净,可一想到她可能对别人笑,可能离开他...
心中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阿愿,”他坐下,温声道,“明日大部队要先回京了。”
沈莞点头:“玉茗与我说了。说是太后和各位大臣先行,我们...”
“我们晚点再走。”萧彻接过话,“太医说,你体内的余毒未清尽,朕也需再休养一下。不宜车马劳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