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意顺着腰椎爬上脊背，那是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宁哲上一次这么害怕还是上一次。
不过怕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桃源市里的情况是忿芜和于子千两人合作的结果，而我窃取了于子千本人对自己的认知，我拥有他的所有全部记忆，但却唯独没有关于忿芜的记忆。”
“这说明他的记忆也被忿芜修改过，于子千的大脑里也寄生着一只‘太祟’蠕虫。”
“我的脑子里大概也有一只。”
觉元的规则以‘思想’为媒介，祂只能够将人原本就有的想法变得极端化，无法让人产生他原本没有的想法，而就在两个多月前，被荼郁熔断了时空的桃源市里，于子千曾给宁哲打上‘我必须杀死宁哲’的思想钢印。
“如果没有对应的思想作为媒介，觉元的规则是无法起效的。于子千能给我打上思想钢印，让我自杀，说明我心里本来就有想要自杀的想法。”
但无缘无故的谁会跟自己过不去，宁哲能肯定自己从没想过要自杀，那绝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外人强加给他的。
现在看来，这个外人大概率就是忿芜，自己的大脑早在三个月前就被种下了一只‘太祟’。
淦。
宁哲将视线从赌桌上移开，调整好紊乱的呼吸，转头看见忿芜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的视线交织片刻，又各自分开。
玫琳悄悄瞥了两人一眼，从他们之间略显微妙的气氛她能够能感受到，无论这两人刚才在外面聊了什么，总之他们聊崩了。
“好的，好的，先冷静一下。”宁哲闭上双眼患缓了两秒钟再睁开，捋顺心中繁杂的思绪，将精力放到眼前：“既然拒绝了忿芜的‘好意’，那么接下来，我恐怕就要面对这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升格者的发难了。
虽然那玩意也称不上什么‘好意’就是，更多的只是一场以退为进的陷阱。
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散发善意，尤其是敌人，忿芜之所以会突然表现出愿意妥协的态度，其原因并不是他先前所说的‘两人没有核心利益上的冲突’，单纯只是因为这块名为宁哲的硬骨头太难啃罢了。
“就之前在沉玉谷监狱里的情况来看，忿芜不仅可以对人的记忆进行小规模的删改，他还完全有能力将一个人的记忆完全删空，将之变成一具没有思想和意识的空壳，接着往这具空壳里写入不同的记忆，就能人为捏造出一个个性格各异的，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