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并没有让他产生实感。
所以一争论起来,他就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些,而此时,他看到刘羡脸上的刀疤,还有满是老茧的双手,终于才有了一些切实的印象,也就难免感到些许窘迫了。
但他却不能认输,忍不住贬低道:“那又如何呢?不过是打些蟊贼罢了,难道能和当年的钟会和邓艾比吗?你管这些人如何?当年你祖父投降,就是为了多活些人命,他们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怎么能要我们负责?”
“你是说他们是蠢人咯?”
“他们当然是蠢人!”刘恂狠狠说过这句话后,又觉得有些后悔,他随即快速地略过话题,指着刘羡说道:“我们不是谈其他的问题,你现在说这些,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是准备复国吗?!”
直到这个时候,刘羡才恍然发现,这么多年了,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和父亲说过自己的想法和愿望,父亲竟然也对自己一无所知,就好像两个陌生人一样,他一时间感到有些悲哀,所有的怒气都消失了。
他注视着刘恂,徐徐说道:
“是,我准备复国。”
这句话一出口,刘恂顿时沉默了,两人对视良久,窗外的冷风也停下来了,只有油灯静静燃烧的声音。
刘恂慢慢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刘羡说:“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刘恂道:“我觉得你在说一些梦话。”
刘羡道:“我并不是在说梦话,我已经想了十几年,日日夜夜都在想,哪怕去死也无所谓。”
刘恂闻言大怒,他拍案道:
“什么无所谓!那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你如果准备复国,打算拿我怎么办?拿你这些叔叔伯伯,兄弟姊妹,还有你妻子,他们怎么办?!”
“朝廷现在能放心让你当官,不就是因为有他们做人质吗?你想要去复国,去造反!你难道能带上全族一起走吗?到时候先不说你成不成,我们这些留在洛阳的人,全部都要去死!你有想过这些吗?还是说,你为了做到这些,早就准备好让全族给你陪葬?!”
刘羡当然想过这些,但他也知道,这是个死结,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办法,至少他现在仍然没有想到,他只能竭力平复心情,试图劝说父亲:
“我会尽量想办法,但这是我们家族的罪业!为了偿还这份罪业,我们必须准备牺牲。”
“我不同意!”
刘恂斩钉截铁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