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地回答道:“没有什么大碍。”
刘恂见状,也不让他坐,接着说:“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刘羡本想再追问上次的事情,但想想又算了,就按照妻子的吩咐说:“近来朝局不稳定,我打算和阿萝外出一趟,特意来跟大人您辞别。”
刘恂闻言一惊,他哪能不知道其中的政治含义,吓得立刻坐正了身体。但对上刘羡认真的眼神后,他的心情又渐渐平复下来,然风轻云淡地说道:“那我知道了,你自己多注意,早些回来。”
这倒出乎了刘羡的预料,他还以为父亲会直接向他发火呢,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平静的反应。
这倒莫名给刘羡增添了一些倾诉欲,似乎想要证明什么。他犹豫片刻后,对刘恂道:
“大人,您还记得上次的对话吗?”
“嗯?记得,怎么了?”
面对父亲心不在焉的回答,刘羡立直了身子,拱一下手,然后咬着牙承诺说:
“下一次您再见到我,我会证明给您看的我有这个本事!”
说罢,他也不看刘恂的反应,便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大伯母费秀试图唤他留下来,一齐吃一顿团圆饭再走,但被他婉言谢绝了。
在这个时候,童年和父亲冲突的种种场景涌入脑海,当时的不忿和酸楚丝毫不差得复现在眼前。其实里面有很多事情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刘羡感觉自己有些孩子气,他随即又想道:
或许,正是因为一直没有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与承认,才让自己一直咬着牙走到现在的吧。
刘羡不愿意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失态,便在府外闲逛了小半天。估摸着到黄昏的时候,他情绪彻底平稳,才回到了荡寇将军府。
此时,大部分幕僚都已经出去了,阿萝也按照计划悄然离开,导致府内显得非常冷清。到了深夜的时候,他非常罕见地睡不着,这是他在战场上也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辗转反侧间,便深夜披了衣服出来,坐在亭子里仰望苍穹。
皓月当空,渐渐趋于圆形。而由于已到了晚春,天气微冷而不寒,刘羡呼吸间,深感气息清肃。
月光洁而无暇,柔而不亮。刘羡凝视着一旁池塘边微微泛起的涟漪,聆听这洛阳城内外的呼吸声,不禁心想:这大概就是和平年代的最后一夜了吧。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忐忑了:接下来的岁月里,恐怕血流成河都不足以形容世道的残忍。
于是他去后厨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