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亲政,一切便能恢复常态。”
“而陛下却不是年少,他天性纯质,只要仍在位一日,辅政大臣便可为所欲为,无所顾忌。如此一来,岂能不促发常人贪欲,试图乱政篡位呢?”
她这一番言论,不可谓没有道理,尤其是司马遹身死以后,能继承皇位的人选,不下数十人。而朝廷中又有如此多举足轻重的宗室,进一步加剧了这种割裂。刘羡当然也理解这一点,但他的疑问在于,眼前的这位少女皇后,为何要说这个?
他只有回复道:“殿下,这并非是臣子所能议论的。”
献容说道:“我只想问府君,府君是忠臣吗?”
“这”刘羡苦笑起来,他大概猜到这位皇后要说什么了。
“想要结束这战乱的日子,恢复往年的平静,必须要由陛下亲政,府君不这么觉得吗?”
“可这是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献容展露笑颜,嫣然说道:“我是陛下的妻子,我能帮助陛下,不是吗?”
“妖后如此暴虐苛政,但也维持了十年和平。妾身虽非和熹邓后那样贤能,但自问也略通政事,若能得到府君这样的贤臣辅佐,令天下重归治世,有何不可呢?”
“敢问府君,府君是忠臣吗?”
皇后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刘羡,令刘羡坐立难安。在来之前,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预料到,自己竟然平白卷入了这样大的一件麻烦事中:眼前这位尚不满二十的少女皇后,居然有屏除诸王,独揽朝政的政治野心!
这位少女皇后实在是太天真了,政治当然是讲究名位的,从这个角度来讲,她确实比其余所有亲王都更有摄政的权力。但权力并不是凭空来的权力,它需要实力。而历经了数次政变后,宗王们已经获得了各地军镇的实权,他们必不肯听从这位少女皇后的号令,一旦想要掌握实权,反而会被群起而攻之。
更何况,听这位皇后的意思,她似乎想要第一个对付司马乂!这不荒谬吗?她之所以能坐稳现在的皇后之位,就是因为羊氏选择了司马乂,她自己甚至没有什么亲信。而她若要与长沙王一党决裂,司马乂要废她再立皇后,岂不是易如反掌?
但尴尬在于,刘羡却不能与这位皇后翻脸。
他长叹了一口气,肃然对皇后道:“殿下,您方才说的那些话,臣是第一个听到的吗?”
羊献容眨了眨眼,随即像银铃般地笑了起来,道:“当然,府君是我最看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