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由你。便自在案前坐下,看似随口道,听说你叫“君黎”?
君黎低低道,是。
你这个道士,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
我自幼出家,随师父学道,自然是真的。君黎道。
令师是哪一位?
先师自号逢云,一介游方道人,想必入不了朱大人之耳。
逢云?朱雀皱眉,显是确未听过。又道,你这身武功是他教的么?
不是。
那么是谁?朱雀的口气顿时咄咄逼人起来。
君黎悄悄咬了唇,道,不能说。
朱雀嗤笑一声,道,怎么,你以为你这点本事,还值得当什么机密之事守着?
君黎不觉反唇相讥道,你本事大,怎么又看不出来我师承?
秋葵却担心他又惹怒了朱雀,忙打断道,爹,我先头都说了,他没练过什么功夫的。
朱雀并没理睬她,只看着君黎道,你是不是料定自己只出了半招,我就看不出来?哼,你那剑法重攻轻守,而且不需起与落,由任意之地皆可独立出招,分明是杀手的路数,以为我真的不知道?
君黎心头暗暗倒抽了口气,不敢再言语。
我倒想起来了。朱雀又道。张庭曾跟我提过,他在徽州遇见过一个似你这般年纪的道士,手捧乌剑,与乌剑主人凌厉应有莫大关联——想来那个便是你了吧?
君黎不语,显是只能默认了。
哼,也无怪乎你竟这般胆大,敢闹到我这里来。朱雀冷冷道。如今看来,你果然不是青龙教的人。
他说着,自襟里轻拈出一个带血的信封,抛在桌上。秋葵还未全明其意,君黎却心下一寒,起了身疙瘩。
——冲进来时那般情急,哪里来得及将这封信处理了,一直都带在身上,朱雀大概是给自己疗伤的时候发现,便摸了去。里面装的,不正是自己和刺刺原想用来知会秋葵的逃脱计划,和这内城的地形图?上头句句写的是怎么不要碰上朱雀,怎么逃走,他若看了,什么秋葵是他女儿的谎话,岂不是立即就被拆穿了?
他一边想着怎样能再将此谎圆下去,一边只好先答腔道,是,我本就跟青龙教没关系。
那你很喜欢管闲事啊。朱雀冷笑道。青龙教的事情,你要插手;秋葵的事情,你也要插手。
君黎屏住气道,程公子是我朋友,秋葵也是我朋友,我不得不管。
若我说程平和秋葵都非留在这禁城之中不可,你又待如何?
那你能否保证不伤害他们?君黎抢着问。
朱雀便看了他半晌,方道,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
君黎只好又沉默。他不知道是否已经可以将朱雀这句话理解为对那二人的一种保证,想了一想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朱大人是前辈高人,既然方才对我手下留情,一定不会再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