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凭借着历代庄主的一身绝学和江湖侠名,其实论起朝中权势或是世家财力来,临安城里另有几家也并不落于夏家之后,偏偏名气口誉便差些,除了‘第一庄’,数下来城东的孙家、城南的卫家,还有谢、倪、方、郑四大姓……谁都不比谁弱,若说谁对这个‘第一’的名望有所眼红嫉恨,也不算无理。”
君黎的目光重又落到了那张银票上。“城东孙家是临安富,这个众安钱庄……我记得就是孙复开的吧?”
沈凤鸣笑道:“话是这么说不错,但——用自家钱庄开出的银票来买凶杀人?那他何必还这么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
“我倒不是说是他,只不过别家我还不认得,孙复的名字却听过。据说他是个生意人,不会武功,孙家也一贯疏远江湖武林之事,与夏家并非同道,想来不应会来争风吃醋。可转念再想,别家倘是喜欢争风吃醋的,就更不会把钱送到孙复开的钱庄里去。”
“这个……就有点费解了。”沈凤鸣道,“本来嘛,不想留下行迹的人,都不该用银票的——一旦要去钱庄兑付,不管对金主还是对黑竹会来说,都是件大麻烦事儿——所以黑竹会才不喜欢收银票。这么看来,我们这位金主要么是有意想混淆视听,要么真的是个思虑不周的新手。”
君黎默默不语了一会儿,忽站起身来挥挥手道:“算了,这事儿先放着吧。”
沈凤鸣好奇。“怎突然就放着了?”
“临安城里各家势力互相牵扯,太过复杂,我们猜来猜去也并不作数,不如等等看,这人给了钱却不见有动静,总也会出面要回去的。再说,过几天我就去盐官拜祭我师父逢云道长了,拜祭完就能还回俗家名姓——到那个时候,这些人自然便知晓我‘夏君黎’究竟是什么立场,总也生几分忌惮——谁若还胆敢打夏家的主意,便莫要怪黑竹会不客气。”
他见沈凤鸣颇为古怪地看着自己,不免喟然道:“我当然知道黑竹会不该走偏了‘立场’,与哪一家再有倚靠,但我——终也是觉得我欠了夏家许多,只不过想——想在我能有这般力量之时,尽力保护我想保护之人而已。反正,黑竹的契约之中所谓中立也只是在朱雀与凌大侠之间的中立,夏家庄并不在其中。我也并非滥用黑竹之力来做些什么——我不过是将一己之名公诸江湖,借几分黑竹的凶光来警告那些个小人——这样,我人虽永不回那个夏家了,至少总也为夏家尽了一份心力。”
“你若已想好了要如此做,那便依你自己的意思。”沈凤鸣道,“不过——你其实不欠夏家什么。倘定要算,是夏家欠你的多。”
君黎不想深谈此事,目光转开,只道:“你与君应当还谈得来吧?”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