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但真正致命的,是混在树脂里的"
民国三十一年十二月七日凌晨,南京伪警局电讯科的值班室里,老式马可尼发报机上的黄铜部件凝着白霜。程墨白将碳素钢笔插入电报纸第三行密文时,窗外突然卷进一股子阴冷穿堂风,吹得墙上"忠君爱国"的标语簌簌作响。他下意识去摸呢子大衣内袋的怀表,表链缠着的青丝在指尖缠了两圈——那是林曼婷上月剪下的。
脚步声从走廊尽头的刑讯室方向传来,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是用卡尺量过。程墨白破译的笔尖陡然停顿,墨水在"哈尔滨"三个字上洇出深黑墨点。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宪兵队制服的樟脑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张明远?"程墨白指节撞翻搪瓷茶缸,滚水漫过电文纸上残留的显影液,腾起刺鼻的白烟。门被缓缓推开时,程墨白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在寂静的值班室里格外刺耳。站在门口的人身着宪兵队制服,左脸颊那道三厘米的伤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宛如一条蜈蚣趴在脸上,显得格外狰狞,他机械地抬起右臂敬礼时。
“这不可能”程墨白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张明远的手腕,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亲眼看着你中弹,还参加了你的葬礼”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指腹触到对方脉搏的跳动,那真实的触感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周局长密令。"文件袋摔在桌上,蜡封印鉴正是周墨海书房那方"忠勇可嘉"章。程墨白用裁纸刀挑开火漆时,刀刃在"绝密"二字上划出细小缺口——这动作与三年前在北平站截获关东军密件时如出一辙。电文里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拍的是哈尔滨道里区中央大街7号,橱窗玻璃映出个戴礼帽的身影,侧脸轮廓与眼前人完全重合。
张明远喉结突然剧烈滑动,额角青筋暴起如蚯蚓。"他们给我看录像你你开枪打穿我左胸"北平口音混着日语咒骂在喉间撕扯,他猛然撕开制服领口,锁骨下方烙着"7-3"的紫铜色印记,"但老子是7号实验体!上个月才从731的冷藏舱爬出来!"
程墨白瞳孔骤缩。上月截获的关东军电报突然在脑海中浮现:"3型脑桥移植手术成功,实验体产生双重人格波动"他摸出大衣内袋的密码本,封皮夹层里嵌着张明远十年前寄来的明信片,背面用隐形墨水写着:"若见北斗七星胎记,速焚周局长亲启密信。"
"程股长!"张明远突然用发报机莫尔斯电码的节奏敲击桌面,"周局长说"他右手小指神经质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