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榴弹的姿势。
军装上的平安符在血水中舒展,朱砂染就的并蒂莲在晨光中化为血色蝴蝶,振翅时抖落的金粉竟是微型胶卷上的反光。
"程队长!"一个游击队员将程墨白拽上陆地,衣服上的铜纽扣突然硌痛肋间,那抹秋海棠红在江水中宛如伤口。程墨白摸到衬衣撕裂处漏出的铂金丝胶囊,金属外壳上的血渍正凝结成冰晶。
远处传来日军舰艇的汽笛,他含住胶囊瞬间,江水突然泛起熟悉的紫罗兰香,昨夜戴局长袖口的一抹相同气息,此刻正从下游某具浮尸的襟口溢出。
冰窟边缘,维多利亚的匕首插在残破的木桩上,刀鞘里塞着半张烧焦的纸条。程墨白抹开江水辨认字迹时,指尖突然刺痛:那正是苏军少尉偷藏的胶卷显影液,正将"影武者"三个字蚀刻在匕首镌刻的菊花纹深处。
哈尔滨圣索菲亚教堂地下室,程墨白用匕首挑开油布包上的血痂。苏军制式的防水油布在零下二十度的空气中发出脆响,凝结的冰珠簌簌落在青砖地面。当他抖开第三层油纸时,防化手套突然粘住暗褐色血渍,那是小周咽气前喷溅的,已凝固成琥珀色的痂。
紫外线灯管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惨绿光影,731部队的实验数据在胶卷上泛着冷光,程墨白的手腕止不住颤抖。冻伤开裂的虎口渗出血珠,滴在"活体解剖记录"的字样上,晕开的墨迹像无数只蛆虫在蠕动。
程墨白看见胶卷的夹层缝隙里露出半截字条,戴笠的瘦金体在血渍中依然凌厉:"墨白同志,活着把资料送出去。"
地下室通风口传来北风的呜咽,混着远处日军巡逻队的皮靴声。程墨白摸到内袋里的铂金丝胶囊,金属外壳上的螺纹在幽光中泛着青。当他用镊子夹住胶囊在紫外线下来回转动时,血色的电码突然在墙面显形:"重庆永存"。
这四个字像是用针尖刻在视网膜上,让他想起维多利亚最后塞进他怀里的黑面包,硬得能硌掉牙,面包纸上用削尖的铅笔写着:"告诉世界,我们来过,战斗过。"
教堂彩窗的残破琉璃将月光折射成七彩碎片,落在墙角那堆焦黑的军装残片上。程墨白认得那是赵铁生的呢子大衣,铜纽扣被弹片削掉两枚,第三颗上面还缠着红丝线。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跌落冰窟,当江水灌进口鼻时,这抹红在混沌中指引他前进的方向。此刻这条丝线浸着血污,在紫外线下泛着诡异的荧光。
油布包最底层躺着半枚带血的樱花徽章。程墨白用镊子夹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