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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伊万诺维奇拖着受伤的右腿走来,军大衣下摆沾满蓝黑色的黏液,"米哈伊尔说你在找我?"他的视线落在程墨白突然痉挛的手指上,声音戛然而止。
呕吐物带着刺鼻的苦杏仁味溅在雪地上,蓝色结晶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程墨白用袖口擦嘴时,发现布料上粘着几片鳞状物,和他从焚尸炉观察窗看到的如出一辙。
"你该去医疗站。"伊万诺维奇递来水壶,壶身上还留着弹孔修补的焊痕。程墨白摇头,指向远处正在焚烧尸体的苏军士兵。火焰中,一具"标本"突然坐起,焦黑的骨架里包裹着仍在跳动的蓝紫色脏器,直到火焰兵用喷火器补枪才彻底倒下。
"看这个。"程墨白从皮带扣上取下变形的校徽,黄铜制成的梧桐叶纹章已经软化,露出内部中空的结构,里面藏着一枚完好无损的微型胶卷。伊万诺维奇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日军典型的情报传递手法。
残破的日军军旗突然被风掀起,露出旗杆上钉着的字条。泛黄的和纸上,"记住哈尔滨"四个汉字下面,还有一行显微镜才能看清的小字:"样本已转移至旅顺口-冷库b区"。程墨白的指尖抚过这行字,突然想起焚尸炉里那个变异体的口型,它说的不是"长崎",而是"旅顺"。
"我们需要立即......"伊万诺维奇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引擎声打断。三辆蒙着帆布的卡车正驶离西北角的后勤通道,车厢缝隙间渗出森白寒气。程墨白抓起望远镜,看到领头车辆的挡风玻璃后,坐着个戴圆框眼镜的日军军官,正是实验室照片里站在7号培养舱旁的那个人。
背包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程墨白迅速卸下装备,发现那管"长崎-最后样本"的血清瓶正在开裂。零下20度的严寒中,蓝色液体竟开始缓慢流动,形成类似毛细血管的分形图案。更可怕的是,这些"血管"正朝着王铁柱那张染血照片的方向延伸。
"通知莫斯科。"程墨白将校徽胶卷塞给伊万诺维奇,"告诉他们731的遗产还在继续。"他最后看了一眼开始融化的血清,突然拔出刺刀扎穿试管。液体接触空气的瞬间,雪地上腾起一阵靛青色的烟雾,烟雾中隐约浮现出旅顺细菌实验室的轮廓。
当苏军车队扬起的雪雾消散时,程墨白已不见踪影。只有雪地上几滴未干的血迹,和半页仍在燃烧的报告残片,证明这里曾有人进行过最后的抗争。而在三百米外的观察哨里,一个望远镜的镜片正反射着阳光,令人不寒而栗的是镜片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