褂子散发着鱼腥味,完美掩盖了他身上残留的火药气息。
"动作快点!这趟车八点半准时发。"监工挥舞着藤条,在程墨白背上抽出一道红痕。
他佝偻着腰,将最后一个木箱扛进货厢,箱角"医用酒精"的标签下,隐约透出硝石的气味。趁着监工转身,程墨白用随身的小刀撬开箱角向内窥视。
"看什么呢?"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程墨白的手腕被铁钳般的手抓住,他抬头,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搬运工老赵的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粉末,正是tnt的残留。
"新来的不懂规矩。"程墨白压低声音,从兜里摸出半包"老刀牌"香烟塞过去。
老赵松开手,咧开缺了门牙的嘴:"这趟活儿邪性,搬完赶紧走。"他压低声音,"昨儿个老李多看了一眼箱子,就被太君带走了。"
程墨白趁机瞥向箱内,整齐码放的tnt炸药块上,"731"的编号在站台灯光下泛着冷光。
"当——"
站长室的挂钟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指针卡在8:17,程墨白借着弯腰系鞋带的动作,发现站台地砖上有几道新鲜的车辙印,满洲国特制轮胎的波浪纹,和六国饭店门口的车辙一模一样。
"太君来了!"老赵突然拽了他一把。
佐藤健一带着几个宪兵从贵宾通道走来,皮靴踏在站台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程墨白低头退到一旁,余光却看见佐藤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那圈凹痕比昨天更深了。
"这节车厢,"佐藤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敲了敲d车厢的门,"加倍看守。"
"嗨!"宪兵立正行礼,刺刀上的血槽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程墨白跟着搬运队伍往外走,在拐角处突然被拽进阴影,老赵布满老茧的手捂住他的嘴:
"后生,看你是个明白人。"老人从怀里摸出半张车票,"我儿子在哈尔滨...要是你见到他..."
车票背面用血写着:"d17死神"。
站台突然响起刺耳的哨声,程墨白回头,看见佐藤正举着望远镜看向这边,他迅速压低帽檐,却听见身后传来老赵的闷哼:
"啊!"
一声枪响,程墨白僵在原地,背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继续干活!"佐藤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皇军不喜欢多嘴的支那人。"
程墨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