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泛着病态的油光,像是腐烂的橘皮上爬满了蛆虫,令人作呕。
程墨白从容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的反光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扫视药柜的视线,公文包依然安稳地藏在药柜夹层,但夹层边缘的樟脑丸少了一颗。
他嘴角微微上扬:“家父的旧疾,非保和堂的方子不灵。“说着故意抬起手腕,瑞士腕表的表盘玻璃将一束刺目的阳光反射到副官脸上,照得他眯起眼睛,不自觉地偏了偏头。
老周突然剧烈地佝偻着咳嗽起来,枯瘦的身躯像虾米般蜷缩,一口带着泡沫的血痰“啪“地吐在副官擦得锃亮的军靴上,在乌黑的皮面上留下恶心的粉红色痕迹。
“老东西!“痘疤脸暴怒地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抵住老周花白的太阳穴,却没注意到叶知秋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
药铺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连漂浮的药粉都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门外传来整齐的皮靴声,显然还有更多特务正在赶来。
程墨白的指尖在西装内袋里摩挲着那支镀金钢笔,笔帽里藏着的氰化物足够让三个人在十秒内毙命,他的目光扫过叶知秋绷紧的侧脸,看到她微不可察地眨了三次眼,这是他们约定的动手信号。
“长官~“叶知秋突然用软糯的苏州话开口,声音像浸了蜜糖,她不知何时解开了护士服领口的两颗扣子,露出一截白皙的颈项,在昏暗的药铺里白得晃眼。“这当归要配着白芍才见效呢~“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搭上副官持枪的手腕,指尖在某个穴位上精准一按。
副官只觉得整条手臂突然一麻,王八盒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条死蛇般瘫软无力,他痘疤密布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还没反应过来,叶知秋已经顺势贴近,膝盖不着痕迹地顶向他胯下。
程墨白抓住这电光火石的时机,猛地用肩膀撞向药柜,年久失松的榫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上百个抽屉如瀑布般倾泻而出。当归、白芍、川芎......各色药材混着陈年积灰在阳光中炸开,形成一片呛人的迷雾。
药香与尘雾中,他听见老周用铜药碾的残柄在地板上敲出两短一长的暗号:“带她走“。
叶知秋的护士服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绑在大腿上的皮质枪套,她一个利落的翻身,捡起副官掉落的手枪,动作行云流水,程墨白瞥见她发丝间闪过一丝银光,那是藏在发髻里的刀片正蓄势待发。
药雾弥漫中,老周佝偻的身影突然挺得笔直,老人从柜台下抽出一把锋利的铡药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