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着副官的血迹。
下水道深处传来日语对话声,带着浓重的关西口音,在密闭的通道里产生诡异的回音,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长满青苔的墙壁,在潮湿的砖面上投下摇晃的光斑,如同鬼火般阴森不定。
程墨白的鼻翼微微翕动,捕捉到一丝特殊的烟草味,这是梅机关特供的“樱“牌香烟,混合着淡淡的麝香与硝烟的气息,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香烟的配方里添加了微量鸦片,是影佐祯昭最喜欢的牌子,气味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打火机开盖的金属脆响。
“影佐的人。“叶知秋的嘴唇几乎贴上程墨白的耳廓,温热的吐息里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却让程墨白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他感觉到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件被塞进领带夹的暗层,那东西比微型胶卷更细小,表面有着细密的螺纹,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零件。
叶知秋的手指在他掌心缓缓移动,指甲划过皮肤的触感清晰可辨。她写下一个“電“字,最后一笔刻意拉长,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程墨白立刻会意,这是警告他财政部电台组有内鬼,他的眼前闪过苏慕云珍珠发卡的反光,想起她调试发报机时过分熟练的手法。
手电筒的刺目光束割裂了下水道的黑暗,如同死神举起的镰刀,浑浊的污水倒映出扭曲的光影,将程墨白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利落地拆开油纸药包,取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含在舌下,药丸表面粗糙的颗粒立刻溶解,苦涩中带着铁锈味的药液渗入舌根,这是苏联提供的“冬眠“毒剂,三十秒内就能让心跳降至每分钟八次,瞳孔扩散,体温骤降,连最精密的仪器也会误判为死亡。
程墨白转头对叶知秋使了个眼色,手指在潮湿的墙壁上快速敲出三短一长的暗号,叶知秋会意地点头,苍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迅速退进右侧岔道,护士服下摆擦过墙面的青苔,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完全隐入黑暗前,她突然扯下领口的红十字徽章抛给程墨白,徽章背面用血画着个箭头,指向下水道顶部的检修口。
靴子踏水的声响已近在咫尺,程墨白能清晰地听到枪械碰撞的金属声,他整了整领带,将叶知秋给的徽章别在西装翻领上,迎着刺目的光源走去。
藏青色的西装在幽暗中如同裹尸布般晦暗,金丝眼镜的镜片反射着冷光,恰到好处地遮住了他决绝的眼神。
“什么人?!“一声暴喝在隧道中炸响,带着浓重京都腔的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