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弩机相击铮鸣,背后两丈余长的棹戟在夕照下泛起冷芒,赫然是强军风采!
往西,是龙舒水。
江风吹动船楼檐角悬挂的占风铜鸟,鹊渚之地犹如镇江神龙,对着巢湖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一跃而上将匪寇吞入肚中,尤其是那面劉字大旗更是扎的蒋钦眼角生疼。
破晓之时,蒋钦回到水寨,对着一脸忐忑的周泰摇头。
“他们没有看错,三面主要的江河中都有官军踪迹。”
周泰一颗心落到谷底。
“要不还和往常一样,乘小船走舸往泥泞地中一扎,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的踪迹?”
打不过,就只有逃!
蒋钦犹豫之间,水寨上的一处箭楼突然传来预警的声响。
“西面有一艘小船过来了!”
“你看清楚,果真就一艘?背后没有什么艨艟走舸?”
“不会错!今日天晴水情,湖面又无大雾,确定只有一艘!”
蒋钦、周泰对视一眼,皆披甲胄,佩宝剑,来到渡口等候。
碧波荡漾,船只逐渐靠近。
从岸上看的真切,船上不过只有两人。
一人面若冠玉,羽扇纶巾,颇有名士风采。
一人却是戴着铁胄,看不清面貌,弓腰驼背,不甚引人注意。
羽扇纶巾之士,自然是周瑜周公瑾!
眼看船只就要靠近水匪营寨,周瑜微不可查的往边上看了一眼,言语中带上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担忧。
“刘使君,你乃千金之躯,为何要冒此大险?”
不错,旁边戴着铁胄,老老实实跟在周瑜身后的,正是这次剿匪真正的发起者刘邈!
刘邈“嘿嘿”一笑,将铁胄往下又压了几寸。
“所以我这不是没有暴露身份嘛!现在就是你周公瑾的一个贴身侍从,你想怎么使唤我都成!”
“至于冒险这天下哪里有不冒险的事情?何况我又哪里能让公瑾一人深入虎穴,受到性命之危呢?”
周瑜是又气又好笑,同时也带着些许感动。
以千金之躯,陪着下属深入敌营的,古往今来怕是也只有刘邈一人了吧?
周瑜本想再安顿几句,要刘邈小心行事,但眼看船只已经靠近码头五步之内,害怕刘邈的身份被人听去,也闭嘴不敢多言。
蒋钦、周泰上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