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齐的坐着上百个老头和年龄比较大的中年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焦虑,孟无霜十分无奈地坐在那里。陈烨连忙下马给众人打过招呼:“九叔公,十三叔,众位爷爷和叔伯们你们心中有什么疑虑的?”
“小烨了,你终于舍得露面了,都说崽卖爷田不心疼,你这都将田直接送给了我们,你怎么对得起陈家的列祖列宗啊?这是不成的,不成的。”德高望重的九叔公在人的帮助下,从稻草织的蒲团上缓缓地站起来,用枣木拐杖在地上戳了戳摇头晃脑地说着。
老人看陈烨的时候,浑浊眼睛里露出一丝人老成精的智者独有的精光。
老人年纪也有八十多了,一张因为常年晒太阳的脸上满是老人斑和太阳斑,一头白色的如同鸡窝的乱发散发着油味,因为常年没有使用肥皂之类又经常挨晒,皮肤上排泄出来的油都粘在头发上,都板结了。
一身洗的发白满是补丁的衣服上有着斑斑点点的泥土,从脸上到脖子上都是红红的,油油的。雨水滴在上面都不会沾身,身上系着一根草绳,上面挂着一把磨得铮亮的镰刀和一个铜铃铛。
因为年纪大了,走路都很慢了,眼神也不是很好,常常在山上走不回来,就挂个牛用的铃铛能让家人容易找到。
大腿上的几个补丁已经松开了线,能看到里面黧黑的松弛的皮肌肉,早上乡下的露水很重,从草丛里走过,已经湿了大截的破烂的裤脚挽在膝盖上。
下面一双同样通红的干枯的如同大象皮一样皲裂了的脚踩在用废旧轮胎皮割的草鞋上,这应该是老人身上唯一一件能值钱的家当,这一双都要三毛钱,能穿十来年不坏。
这种轮胎皮草鞋陈烨小时候就穿过,踩在地上不滑,踩在荆棘上都不能穿透,其他的解放跑鞋,运动鞋在山上穿不了几天就开线。
老人有七个儿子三十多个孙子孙女,本应该是享福的年纪但是在乡下,从出生到死亡,只有闭着眼睛的那一刻起才不用为儿女的事情操劳,不然不管有多老都会爬着给家里去放牛或者割一把喂牛的草。
其他的老头子们也都差不多,每一张麻木的脸上都显得有些激动和心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陈烨。
“无霜兄,这是啥情况。”陈烨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孟无霜问道。
“咳咳,乡亲们以为是我蛊惑了你,说我在打土豪分田地,硬是不接受那一套,说白了对政策不了解,对楚国政府不放心,更怕分到的田地被抢走了,楚国政府做的工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