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这几年,真没见过她脱衣裳睡觉,甚至没见过她躺着睡。至于刀,更是连吃饭时都要放在手边。
想到她那可怕的童年,韩平安把她的手拉到怀里,抚摸着她手上的老茧问:“姐,你是不是很怕黑?”
隐娘怔了怔,反问道:“你咋晓得的。”
“姐,你现在是韩隐娘,不再是云娘。能不能不要总想着过去,能不能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忘不掉。”
“现在还做噩梦吗?”
这几天没做噩梦,没像之前那样总是被可怕的噩梦惊醒,但不是因为忘掉了过去,而是因为这几天总是奔波,太累太困。
隐娘实在不想回答韩平安的问题,轻轻抽出手,一边抚摸着韩平安那扎人的板寸头,一边轻声道:“三郎,要是睡不着,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我小时候……我小时候过得比现在好。”
“有多好。”
“这得从咱爹说起。”
韩平安舒舒服服地枕在她的大腿上,再次把她的手拉进被子,搂着她的胳膊说:“个个以为咱爹是担心公主姨娘思乡心切才留在小勃律的,其实不只是因为担心公主姨娘。”
隐娘真的很想知道这个家的事,好奇地问:“那是因为什么?”
“小勃律王几乎在公主姨娘下嫁给他的同时,迎娶了吐蕃的一个公主。吐蕃不但给了好多嫁妆,还去了好多人,有吐蕃的大臣,有武士。这不是平凡人家的婚事,这是政治婚姻。”
“啥叫政治婚姻?”
“就是小勃律王更喜欢谁,那小勃律国就会倒向谁。公主姨娘势单力薄,肯定斗不过吐蕃公主,所以咱爹要留下来帮她,说是帮公主姨娘其实是帮大唐。”
“后来呢?”
“想想咱爹挺厉害的,可能那会儿他已抱定必死之心,一介书生,在小勃律国的朝堂上舌战群雄,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吐蕃人丝毫不惧,折服了好多小勃律国的大臣。”
韩平安挠了挠痒痒,接着道:“小勃律王对咱爹也很敬佩,不但让吐蕃公主和吐蕃使者约束部下,不许他们加害咱爹,还把咱爹待若上宾,所以我过得也很舒服。
我打记事起,小勃律的那家里就有十几个奴婢。我娘不是带我出去玩,就是带我去公主姨娘那儿玩。公主姨娘把我娘当亲姐姐,别提多喜欢我。
只要我去了,公主姨娘只会抱我,绝不会抱她跟小勃律王生的儿子。只要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