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悲雪城了?”南棠既惊且喜,当初匆匆一别,没机会见到他们,如今他乡重逢,她自然更加激动。
“老师不辞而别,做徒弟的只好千里追师,赶过来孝敬你。”陆卓川开了口,还是南棠熟悉的吊儿啷当调调。
南棠不以为意道:“当初也没见你多孝敬我,我说要走,你还同我置气来着。”
“老师,你不知道为了这事,他在花海里红着眼圈说自己当初不该气你……”叶歌捂着嘴道。
花海是江止给南棠挑选的埋骨之地,所有人都以为她葬在那里。三十年前她决定离开重虚宫时,陆卓川可是发了一通脾气,后来连道别都没能好好出口就迎来重虚宫大劫,把陆卓川给后悔得不行——后悔从前常与父亲对着干,也后悔总是针对老师,后来他们都殒了,他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
南棠的目光温柔起来:“傻孩子。”
她心里不免浮起几分愧疚来,师徒情份只短短半年,却让他们记到如今。他们叫了这么久的“老师”,可她一直忙于自己的修炼,都没能好好教导他们。
陆卓川却不自在了,怒瞪了叶歌一眼,对着商九和杜一壶的笑脸沉下脸:“干嘛扯到我头上,说得好像你们不难过一样,杜一壶你个娘娘腔哭得不是最惨吗?”
南棠险些笑出声来,好在极时克制,见他们有吵架的迹象,忙开口制止:“刘子旭呢?为何只有你们四人?”
只这一句话,就让四个人脸上的笑意俱收。
南棠从四人的神情里品出悲凉来,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
她接掌外门丙班之时,刘子旭年纪已然不小,碍于天赋结丹无望,和当时的她境况一模一样,面临天人五衰老死门派的结局。
“老师,刘子旭师兄他终老重虚宫,在大劫后的第十年辞世。临去之时我们都在,他走得很平静。他说自己修了近百年的仙却无所成,原以为会在重虚宫外门碌碌无为走完这一生,好在临去之前也曾辉煌过一个瞬间。微萤之光,虽渺渺亦争朝夕。拜老师所赐,他这辈子没有遗憾。”叶歌轻声道。
“微萤之光,虽渺渺亦争朝夕……”南棠喃喃嚼着这话。
三十年时光匆匆,刘子旭就像另一个她。
“好不容易才见上老师,别一见面就说这些。”商九道。
“就是!”杜一壶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