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这处水榭是姚家最喜欢召开宴席的地方,连绵弯曲的回廊半搭在湖水之上,中间一条宽大的直廊直通湖心。
雕栏玉砌,荷塘画栋,十分精致。
周围的回廊有歌女舞姬,丝竹悦耳,端着佳肴的下人往来穿梭不停。
中间的直廊两边便是吃饭的地方,邻水摆着一溜儿的案几,与会的宾客列座其中。
家主、长老等大人物坐在直廊靠岸的那一边的厅堂,辉煌大气,家主的身后还有名家手作的屏风——已经换了一副。
上次李星拓来时被姚余知撞破的地方,早全都修葺如一,看不出那次分毫的狼狈来。
而沿着长廊一直到湖心,依次列坐家族的中流砥柱、各房长辈,然后是年轻一代的小辈们。
姚天川的地位虽然隐隐不凡,辈分并不大。姚家毕竟是千年世家,讲究一个传承有度,故而谢渊的位置十分靠近湖心。
从这里望过去,眼力差点几乎看不清岸上的厅堂,大人物们的面目模模糊糊,隐藏在阴影里。
随着谢渊的声音传遍湖面,水榭上一片沉寂。
旁边的丝竹乐曲在安静的氛围中走了音,然后戛然而止。
没了乐曲伴奏,舞姬们动作错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管家的眼色中默默退场。
两侧的案几之后,无数目光齐齐投射到直廊末尾,看着谢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谢渊不为所动,冷然回眸,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让周围的人纷纷不自在的又挪开了目光。
这姚天川怎么这样说话?
不少人心中都有些嘀咕,虽然以前的姚天川性格也很傲气,但在族中、在长辈面前,还是谨守小辈的本分的。
明明一场欢迎他回来的、气氛祥和的家宴,他这一句简直瞧不起了所有人,氛围顿时尴尬起来。
姚余知将目光投向了宴席的末尾,望着一脸冷峻的谢渊,眉头微蹙,显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他缓缓道:
“天川,咱们姚家儿郎谁不是人杰?虽然你属其中翘楚,亦当团结兄弟,共论武道,不要说这些无稽的话来。”
他话说得含蓄,既照顾了其他的子弟,又对谢渊的莽撞言语有所容忍,没有完全扫这个家族第一天才的面子,可谓是面面俱到,有家主的格局。
虽然语气和煦,但家主的威严自然在那里,稍微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