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相此刻出来了,就说明此人的道行比原先预料的要深,要更加小心。
过了一会儿,摸摸身前这块青石的时候则在想,要是李无相现在出来了,就说明这人的道行跟预料得差不多,一切也还皆在掌控。
然而到了此时,他竟然还没能叫翩翩败退,徐真的心就完全松快下来了——如果翩翩能把他困住这么久,那就只能说,君上从前是高估了这中陆的人族了。
他就站在湖畔、看着湖面,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再过上十几息的功夫,慢慢将眉头皱了起来。
李无相还没出来。就是说他还在被翩翩缠着——他这元婴,弱到这个地步么?不是说太一教的元婴比三十六宗的要强很多吗?
这时候身后传来佟栩的声音:“徐真,你要的人带过来了。”
徐真微微侧脸一看,瞧见一个姑娘,然后心中微微一动。
倒不是因为姿容如何出色,而是她的神情——穿着上池派宗门弟子的软铠,双手垂在身边走了过来。
一个人要是穿着这种短打扮,还是被佟栩这元婴宗主押过来的,就总会显得拘束局促。但这小姑娘的神情竟然很从容,甚至微微扬起脸瞥了自己一眼,然后就不看了,而去看她身边愁眉苦脸的谢祁——
“谢长老,你用不着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保全我。过后这事我对李无相去说,你真的不用担心。”
这小姑娘应该就是薛宝瓶了。真有意思,佟栩叫谢祁把她带过来、谢祁真带了她过来,她却还在安慰谢祁?
中陆的许多事翩翩是不懂的,他却懂。可懂跟感同身受是两码事,他听着薛宝瓶说了这么几句话,忽然觉得这小姑娘有趣极了——至少是比翩翩有趣极了。
他就转回身,眯眼笑起来:“小姑娘,过后你要去对李无相说?但你想没想过,这事过后之后,你可能就见不着那个李无相了呢?”
薛宝瓶和谢祁站下了。谢祁垂着脸,似乎仍很愧疚。薛宝瓶却平静地看了看他,说:“你就是徐真吗?”
“对,我是。”
她又盯着徐真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然后摇摇头:“你不该来中陆的,更不该惹上李无相,你是回不了东陆了。”
佟栩立即朝徐真瞥了一眼。徐真却还在笑:“佟宗主,中陆的剑侠都是这种脾气,这种狂傲吗?”
佟栩张了张嘴要说话,薛宝瓶却已说:“不是我狂傲,而是没人比我更知道李无相是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