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
他脚步不停,又走了一步过来。
薛宝瓶听见她师父说:“哟?那你背诗给他听——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就背到这里看看。”
薛宝瓶立即开口,原原本本背出来。
也不知道徐真想到什么了,这回脚步停了,皱起眉:“你从哪儿听到的?后面的?”
“我就知道。”薛宝瓶听到他说了一句——但这回她是真不知道他是“知道”什么了。“哼一声,笑一下,邪魅一点就差不多了。”
薛宝瓶依言照做。徐真看了她这笑又了愣了愣,稍隔一会儿才问:“你说的然山,真有九公子的法脉传下来?”
薛宝瓶等着听她师父教她接下来怎么说,可听见的却是别的话——
“我看了看你刚才心里想的,怎么,你往这儿走的时候还真想把自己弄死,叫他们没法儿拿你去威胁李无相?”
“啊?”
“我告诉你,你这么想是有问题的。我建议你还是别跟李无相待在一起了,对你俩都没好处。你现在这种状态是把自己当成了李无相的附庸,但是没人应该当谁的附庸,懂吗?”
“我”
“好了,你自己再想想,想想要是没有李无相,你自己想要做什么。我走了。”
“师父,等等,我该怎么尊称你?”
是隔了一会儿,薛宝瓶以为他真走了,才说:“不用尊称我,我叫李云心——也不要对人说。”
薛宝瓶刚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名字,就听到徐真又问——这回是喝问:“你怎么知道后面几句的!?”
这次该怎么说?还笑吗!?
可是用不着了——
湖面上那团浓雾忽然炸开了,像是被内里陡然生发出的一团飓风横扫,雾气化作丝丝缕缕,一下子散往四面八方,又化为青烟。
湖面上的东西露出来了,先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虎——只有老虎的轮廓,像一座小山一般。它身上绝大部分都不是毛发,而是鳞甲,形状不规则的、像血痂一样的鳞甲,只在缝隙里才生长着黑黄白色的杂毛。那一双虎眼也不是黑的,而像是两枚血红色的铜铃,一枚就该有一栋小屋大。
飓风就是被它吼出来的,它身上鳞甲翕张,从那些甲片之下喷涌出滚滚血腥气。无数虚影一般的亡魂,顶盔掼甲,在那血腥气中往四面八方飞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