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妙的地方了——一个人笃信一件事就会变瞎,就会忽视另外种种不合理的地方。他自己的妖族神通会叫他对自己自己看到的东西尤其自信,又因为这自信而排除掉所有的疑惑与不合理。不知不觉地,他自己就把自己给炼了。
李无相便问:“我怎么知道?你昨晚要问了,又把我赶走不叫我听。”
徐真哈哈一笑:“那是君上的意思,你当时不也听见他叫你走?君上倒也不是不喜欢你了,而是你从前在灵山见到的君上与如今这一位不同。”
“如今的君上,其实也不能说是渭水真君了。他拿到了中陆司命真君的权柄,又弄到了另外一些东西。他如今的境界,算是在真仙与金仙之间,血神教拜的血神,既是司命真君,又是君上——但其实还是以君上为主。哈,因为这司命真君,从前毕竟也是君上的弟子嘛。”
“我说叫他们把血神教送给咱们,就是昨晚君上的想法。如今三十六宗的人成了尸仙,看着很厉害,但其实有个极大的缺陷。他们原本的心智就称得上坚定,一群人弄在一起之后,反而是各自的念头纠缠在一处,倒是因为原本聪明而变蠢了——你之前跟他们打过交道,该是懂的。”
“天魔解化大法能叫他们神志归一,又能供他们好好修行。可人毕竟还是人,要脑子真的清醒了,总还会是以人自居,搞不好往后就要跟六部玄教弄出什么媾和的事情来。君上的意思,就是最好由东陆妖族来做这个血神教主,以免他们恢复神志之后产生二心。”
徐真这家伙可真敢想啊。李无相听着他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在心里快要笑疯了——他一口一个“君上说”,实际上全是他自己的想法。
要是他带着这种想法跑到血神教去,对人家说“血神叫我来做教主的”,不知道会是多有趣的场面。
不过不能叫他这么干。他去了那儿,发现实际情况跟他自己所说的不同,心里就会生出疑惑、就有可能破妄——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叫徐真觉得他所见所感全都是真的。
李无相就点点头:“君上这话是有道理的。只是中陆的人拜什么东西未必诚心。血神赐给他们神通的时候,他自然是有什么就听什么了。但要是跟自己需要的产生了利害冲突——大哥,梅秋露是太一教主,我记起我是谁之前是然山宗主,司命真君可就是然山祖师。但那时候司命真君下界,我跟梅秋露可是把它给斩了的。要是血神非要叫他们把自己交给一个东陆妖王,只怕他们是不会乖乖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