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这种力量微乎其微,然而包含祖师们自东皇太一那里承接的天命运势,这些运势集在一处,也在象征人道气运合而为一。
巨阙派之后就是清霄派,接着是牵机派、天工派、素华派。
一道道微弱气息留存在李无相体内,于是此前那种睥睨天下的威严感又开始在心中慢慢升腾起来了。
“对,快,趁现在!”那个声音催促他,“三十六宗的法宝余韵都汇聚在你身上,这祭礼就要成了——那时候你就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命格,正是姜介的上好容器!但现在也正适合你请太一!起咒!”
那声音口中的余韵越多,李无相就越觉得动弹不得。仿佛身下这石座有天然魔力,他不是主人,而石座却要强行将他选为主人、不许离开了。
他立即在心中诵念咒文,尝试催动左眼眶中的那枚指月玄光。
于是,他感到自己的左眼慢慢变得深邃起来了。深邃而空洞,仿佛随着心中咒决渐起,这东西也逐渐自眼眶中隐没——从这身体中隐没,从阳世间隐没、并渐渐地在这世上留下一个空洞
他感觉到了。在咒决的最后一个字诵念完成之后,在他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时候,他感受到了。
宏大、苍白的气息不存在了,而只剩下贪婪与急切。在未知的、幽深的某处,这种感觉像在泥泞沼泽中蜿蜒蠕动的触手,触碰到了他的意识。
起初他觉得这东西极为遥远,但在接触的一刹那,立即变得近在咫尺——他与那东西之间只隔了一层几乎不存在的、薄薄的东西,但这东西坚不可摧、毋庸置疑、似乎无法被这世间的任何一种力量打破,那就是一句“我愿意”、就是自我意志!
李无相确信这就是外邪。
它的感觉不同了,但还有一些没有消失。那不是外貌、性情、习惯,而就是纯粹的本源,并没有因为它失其权柄而发生变化,相反的,因为没了这些东西,李无相觉得自己能将它看得更清楚了——
他相信它就是太一真灵。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刚才被都天司命大帝所迷的时候,被自己忽略掉的那些想法了。
从那时候起祭礼就已经开始了,他扮演皇帝、扮演李业,而或许因为司命大帝的神通,三千多年前的遥远记忆映射到他的脑海之中,他真真切切地体验了李业曾有过的那些念头。
在那之前,李业于他而言是模糊而缥缈的古人,是威严而遥远的帝君,是一个符号、是一个不可亵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