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宫女,自己则提步向羽枫瑾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没走两步,她就看到了羽枫瑾的身影。
本来以为他已经追上了鹿宁。
可现在他就一个人站在那里,背影看上去是如此孤独。
这是满贵妃在他身上,从未看到过的气质。
“陛下,你们许久不见了,难道您不去和她说说话吗?”满贵妃犹豫了一下,谨慎地选择了自己的措辞。
羽枫瑾紧抿着双唇,并没有回答。
他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中流露出的痛苦,让满贵妃感到讶异而伤感。
她不知,在那张面具之下,他的脑中一种激烈的情绪正在爆发。
这两个月来,在旁人眼中,他一如既往地活着:上朝和朝臣们谈论国事——下朝在后宫中雨露均沾。
表面上,他还是那般风淡云轻、从容淡定。
他没有去见鹿宁,想必有人会觉得他太理智、也太过太冷酷无情了。
却看不到那些别他拼命压制的煎熬和痛苦。
自从那日见到鹿宁从燕西华的床上醒来,他就受了强烈的刺激,陷入了极度自责和悔恨的渊薮。
他没有愚钝到,幻想着一个被迫和亲的女子,能在三年的时间里守身如玉。
也从未要求鹿宁要为自己这样做。
不过,明白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却是另一回事。
每每一想到那日的情景,一阵剧痛袭来,犹如刀子穿身。
即便,他深知——没有鹿宁的牺牲,他们永远攻不下南诏!
可当日的情景却宛如一滴墨汁,在他心里渐渐扩大,最后将所有情感和回忆都浸染得一片灰暗。
其实他每天晚上,都会让宫人抬着步辇,特地路过珠镜殿的门前,然后停下来呆望片刻。
他知道,她在等着自己。
也知道,只要自己走下步辇,迈进门去,他们就能和好如初。
可他却没有勇气跨进门去,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谈过去会太伤感,谈现在太过尴尬,谈未来又太过缥缈。
正如方才,他明明可以拉住她,说句“让我们从头来过吧”,可他还是拼命忍住了。
他觉得鹿宁已不会再轻易接受,也明白这不是个好的时机。
一阵沉默后。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冷冷地说:“她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