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你晓得的,我阿娘四十多了才得了我兄弟。”李四婶哭哭啼啼的冲李母说道,
“阿弟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前些日子又去跟本家叔伯学泥瓦匠,天天都在日头地下干活,中暑后还差点从房顶摔下来,我送几只青蟹给他补补。”
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娘家要是像你娘家一样,有三四个兄弟撑着门户,我也不用两头熬油了。
“老四家的。”李母没好气的说道:“你弟弟是独子,阿水也是四房的独子,他才十三四岁就跟着阿四淘海,你弟弟都二十好几了,长得细皮嫩肉的,像个十几岁的小后生。
阿水十七八岁的小后生,长得又黑又瘦,看着比他舅舅还老几岁,你这做娘的咋就不心疼,蒸几只青蟹给他补补?”
阿四讨到你这种吃里扒外的婆娘,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四房早晚被你败光。
“二嫂,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不心疼啊?阿水皮肤骨骼就那样,怎么吃都长不胖,长不白。”
李四婶抹泪道,“你们不借钱给我就算了,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我四房就是被玉芳那扫把星克了的,从她回家,家里就没安生过,连她外婆家都过不安生。”
李父在屋里听得脑门子突突疼,拄着拐棍出去,“老四家的,你赶紧去找你娘家借去,别说我家没钱借你,有钱也不借!”
“呜呜”李四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老四你看看,这就是你的亲侄子,才走两次狗屎运,就连东南西北都认不得了,哪天出海”
“许仙梅~”李母大喝一声打断了她,端起端起阶檐边的放着洗手盆,“哗”地一声就泼了过去,指着她鼻子骂道:
“许仙梅,老娘今天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黑心肝婆娘,明明晓得我家阿乐今天才把船接回家,你就敢来咒我儿子。”
渔村的人,都知道出海讨生活的渔民,都是九死一生。
因为这年头的气象技术没后世好,加上沿海地区天气变化莫测,天气与通信都是问题,渔民在海上作业长的达几个月,短的半个月。
大船抗压力还好一些,小船体小难抗风浪,海上安全成为渔家的一大忧患。
所以跑船的渔民尤其迷信,禁忌、规矩也多。
做过“水头”择日出海,如果到街上碰到自己的东西丢了,都认为是不吉利的。
假如有人在出海时向船老大借东西,那是不借的,尤其是借水,那是坚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