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两边放着高高的竹架,被竹片撑开的鳗鱼鲞被风吹的来回摇摆。
趴在竹架下面的大黄见他们来了,亲热的摇着尾巴在几人脚下转来转去。
李长乐轻轻踢了它一脚,“别挡着,等会儿踩你一脚都不晓得。”
李父上前,挑着肉质厚实的鳗鱼鲞摸了摸,“这几天晒鲞头就是好,干的特别快。”
李长乐扭头看到他,笑嘻嘻的说:“阿爸,你也来啦,我还以为你还要吹一会儿呢!”
“有啥好吹的?”李父小声道,“都是以前一起干活的老伙计,不是村里那些个扒高踩低的。
你是个混不吝,不理人没人说闲话,我们就不行了,人家拉着你说话,咱要理都不理抬脚就走的话,立马就有人说我们家挣了两个臭钱,就看不起乡亲。”
李长乐郁闷的看着他,“我这么懂道理的人,哪就混不吝了?”
“现在是不错,比以前懂礼多了,连你阿冬伯都夸奖你。”李父说着又白了他一眼,“以前还没小海懂事,老子恨不得没生过你。”
陈永威看着爷俩憨笑,“哥,你以前真的没小海懂事!”
“臭小子,赶紧干活!”李长乐剐了他一眼,够着手取下几条肥厚的鳗鲞,“这一排的鳗鲞最好,评得上一级货。”
老太太乐呵呵的接过装竹筐里,“这俩月正是晒鲞头的好时候,日头没那么毒,风也够大,筛出来的鲞头颜色鲜白,能放不少日子。”
李父笑着点头,“以前每到秋末冬初家家都晒鲞头,连海滩上都晒满了。”
“阿堂伯,以前副业队也把鲞头晒在沙滩上,肚子饿的时候就朝那边跑。”
“我记得大队副业队做的鱿鱼丝还挺好吃,我跟阿威、阿发偷偷去偷过几次。”
“哥,我还记得,我们有一次被老王头一直追到码头,晚上还来家里告状,反倒被我阿奶骂了一顿。”
“唉,老王头那人就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这一晃都不在好些年了。”
陈永威忙岔开话题,“阿奶,你们那会儿做鱿鱼丝,是用什么做的啊?咋那么好吃?”
陈阿奶笑道:“挑好的出来杀洗蒸煮、放调料腌制,烘烤后再码调料腌制一晚,接着就用机器压扁。
我记得有两台压鱿鱼丝的机器,全是大铁坨坨,副业队解散的时候,机器没人要,后来拉去卖给废品收购站,才卖了几十块钱!”
“败家子